“阿阳。”

桑兰居然一袭大红嫁衣站在街角，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我找了你好久……”

谢信阳都震惊了，眼底尽是厌恶：

“你一个女儿家孤身从京城找来江南？你疯了不成？”

桑兰仰起脸，泪水早已冲花了胭脂。

她冷笑一声：“我是疯了！从你当年在边关为我挡箭那一刻就疯了！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周围渐渐聚拢了看热闹的人群。

她突然爬起身，拽住谢信阳的衣袖要去亲他。

谢信阳侧身避开，她却借着惯性跌进他怀中，故意扬高声音：

“阿阳，你我早有夫妻之实，如今我怀着你的骨肉，你怎能如此薄情？”

我站在酒楼台阶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正要转身，却见谢信阳一把扣住桑兰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

“你我之间从未有过逾矩之事。你若再污我清白，休怪我不念旧情。”

“你今日倒是清醒。”

桑兰突然笑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好！那我便杀了这个***！”

说着竟直直朝我冲来。

谢信阳正要徒手去挡，一道影却比他还快。

是裴岐，那个总在我酒楼帮工的贵公子。

他执一柄长剑，手腕翻了两下，便听“铛”的一声匕首落地，伴随的是桑兰凄厉的惨叫。

她的手腕竟被剑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柔柔姑娘受惊了。”

裴岐转身将我护在身后。

“多谢”我轻声道谢，又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冷眼扫过谢信阳，

“你们要闹去别处闹，别在这脏了我的地方。”

谢信阳闻言，剑锋立刻转向桑兰脖颈：

“滚！”

桑兰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竟敢这样对我？当初在边关是谁说若能与我相伴此生，便是马革裹尸也无憾？是谁还许诺要带我去看大漠孤烟？”

她每说一句，谢信阳的脸色就沉一分。

甚至连剑刃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压出血痕，都恍若未觉：“那些话……”

“阿兰！”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呼喊打断了他，桑父桑母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冲出来。

两位老人面容憔悴，像是已经寻了许久。

桑母一把推开谢信阳的剑，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我的儿啊！你这是何苦！”

桑父气得浑身发抖，直接让家丁将桑兰架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后，桑兰还在嘶喊：“我不回去！我要留在江南——”

桑兰被带走后，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长街上只剩我们三人。

谢信阳上前想解释，裴岐却把剑横在他身前：“将军请留步。”

裴岐是何时知道谢信阳是将军的？

但我未多想，拉着裴岐转身进店，讲谢信阳故作痛苦的目光隔绝在外。

他在门外哑声喊：

“桑兰说的那些话，不全是真的！我爱你，从初见那一刻就……”

“谢将军，”我隔着门扉轻笑，“你是不是有病？几分真几分假，如今于我还有什么意义？”

说罢，我啦裴岐转身上楼。

更是大手一挥，拍开一坛陈年佳酿：“今日姐姐心情好，陪你喝个痛快。”

裴岐从容落座，为我斟酒时袖口沾了酒渍，却毫不在意。

他什么也不问，只在我举杯时轻轻碰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