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蝶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古元一,身躯都在颤抖。
杀害姐姐,现在又让老妈只剩下一年的寿命。
这十恶不赦的杀人魔!
但她还没来得及发怒,徐莲就快步走到古元一的身边,紧抓着古元一的手掌,感谢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他救的你!他是在害你!”程落蝶急声道。
“你对他有偏见,我知道,但是我在昏迷前,隐隐约约看见古元一施救,我知道是他救了我。”
徐莲瞥了眼女儿,对她的谎言很不满。
“不,那是因为……”
程落蝶急声解释,但是话说到了一半,就闭嘴不言。
“怎么了?”徐莲脸色疑惑。
“没什么。”
程落蝶并没有解释,担心说出实情后,妈妈接受不了。
“这就对了,做事不要太主观,要承认别人的好。”
徐莲的声音再次传来。
程落蝶气得俏脸通红,用手指紧紧掐着自己大腿,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算了,莲姨,落蝶对我有些误会,我也理解。”古元一插口笑道。
“不用你假惺惺说好话,我知道你的目的!我永远也别想找到那东西!”
程落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瞬间炸毛。
见到女儿又再次针对古元一,徐莲赶紧打圆场,道:“时间太晚了,刚好有间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下。”
“妈,你让他住在这?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程落蝶瞪着美眸,满脸不可置信。
“别胡说,快去给你元一哥收拾房屋。”
徐莲拍了下程落蝶肩膀。
程落蝶气得双手在空中愤怒上下摆动,老妈真是老糊涂了,为什么就要相信这个杀人魔呢?
古元一不由露出了笑容,觉得这小妹妹还挺可爱的。
笑容被程落蝶瞥见,她更为生气,认为古元一这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她眼珠转动,突然有了计策,道:“好,我去给他收拾。”
她先是走到自己的卧室,拿出了准备好的棉被,然后又偷偷地藏了几根针,塞在了棉被中,她相信古元一一定会吃不少苦头。
想要赶不走古元一,老妈不会答应。
既然老妈不相信自己,自己就逼古元一暴露真面目!
徐莲当然不知道这些,见女儿收拾着床铺,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正准备帮忙,却被古元一拦住,将银行卡递出,“莲姨,我这有些钱,你先拿着,密码是韵诗的生日。”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莲姨连连摆手,退后数步。
“就当是交房租了,而且这些钱都是我和师姐一起赚的。”
古元一笑道,见徐莲不肯,便继续劝说,“就算是你不用,落蝶还在长身体呢,你们总不可能一直这样。”
徐莲陷入了犹豫,这三年来,说实话过得很拮据,女儿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甚至衣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虽然程落蝶很懂事,表现得并不在乎。
但试问哪个女孩不爱美呢,更何况是这样花枝般的年龄。
而且,还有很多需要钱的地方。
“那我就先收下了,之前为了保住韵诗那孩子的坟墓,除了刀哥的钱之外,还欠了不少钱。”
“他们也不容易,我先还给他们,然后在想办法还你。”
徐莲最终一咬牙,收下了银行卡。
“我姐那出什么事了?”程落蝶猛然抬头
“还请莲姨细说。”古元一也跟着开口。
“你姐姐坟墓要被拆迁,说是只要交二十万,买下那块地才行,能借的我都借了,但还是差了一万五,所以我才借了刀哥的钱。”
说到这里,徐莲心有余悸,对于刀哥行事虽有耳闻,但没想到这么霸道。
要不是今天有古元一,她们母女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十万元我们出?居委会不管吗?”程落蝶皱着眉头。
“那里是乱岗,属于三不管地带,你姐姐当年说了,要埋在那里。”
徐莲叹息,说起大女儿,心底又一阵难过。
“师姐说过这话?”
古元一愣住。
“嗯,就在她去世前不久,我当时还以为是玩笑话。”
徐莲眼睛通红,颇为自责,见床铺已经布置好,说了几句,就回屋休息。
程落蝶也布置好了陷阱,临走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古元一倒是没在乎,想着师姐的事。
“师姐,你早有预感了吗,为什么不回岛。”
他不能理解,难道是敌人比师父还要强吗?
所以师姐不肯回岛,怕牵连到师父。
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她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沉思,至于程落蝶布置好的银针,伤不了他分毫。
古元一整整想了一夜,都想不出答案。
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敌人是谁,有多么强大,他发誓要血刃仇敌。
一夜的时间转眼而过,程落蝶走出卧室门,漂亮的眼睛下挂着黑眼圈,看样子她昨晚也没有睡好。
她先是看了眼古元一的卧室,房门敞开,棉被叠得整整齐齐。
她看了眼左右,并没有找到古元一,迅速跑到了床边摸索。
嘿嘿,没有找到放置好的针。
这家伙昨天晚上肯定被扎成了刺猬。
她迫不及待进入客厅,想看看古元一那凄惨的样子,哪知道并没有见到。
“妈,古元一那混蛋呢?”程落蝶问道。
“她去祭奠你姐姐了,还有,以后别叫他混蛋。”
徐莲将干净的碗放在橱柜,继续说道,“待会儿妈要去银行取钱,如果中午没回来的话,你给元一做点午饭。”
但是并没有得到程落蝶的回应,她抬头看向客厅,女儿已经不在了。
“该死的混蛋,你有什么脸面见我姐姐!”
她不知道的是,程落蝶正打了辆车,朝着姐姐坟墓赶去。
程落蝶很生气!
白洛河,在遥远的几百年前,这里是一条长河,但后来上流改道,长河变成了一米宽的小溪,杂草丛生,平日里渺无人烟。
程韵诗的坟墓就坐落于此,平日里除了徐莲和程落蝶以外,很少会有人来到这里。
但是今日,却显得格外热闹。
数百工人的吵闹声络绎不绝。
戴着红色帽子的男人邵军,正拿着大喇叭,大吼道:“动作都给我快一点,把杂草都给我拔了,让挖机进场,耽误了工期,你们特么都给老子喝西北风。”
说完,红色帽子扭头看向身边那位戴着白色帽子的男人,小眼睛放着精光,道:“白总,您放心,我已经召集了四百多人,夜以继日干活,三十天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漂亮美丽的庄园。”
这位白色帽子可不是一般人,来自本市第一家族,白家,也是当今白家家主的三孙,白元基。
白元基瞟了眼正在干活的工人,道:“三十天后,就是我爷爷的生日,你要是完不成,你知道会怎么样。”
“白总,您放心,别人做不到,我一定能做到。”
邵军拍着胸脯保证着,又拿起了大喇叭,脸色一黑,只见一群人围在了一块儿,怒气冲冲走了过去,“你们特么傻愣着干什么,今天中午谁特么都不准吃饭。”
他奶奶的,自己刚在这里拍胸脯保证,这群家伙就给老子唱反调,吃了雄心豹子胆。
“军工,这里有一座坟墓。”有人跑来解释道。
“坟你妈呢,没见过坟墓吗,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宝塔,也要给老子拆了。”邵军怒吼道。
话音落下,身后却传来了白元基的笑声。
“原来在这啊。”
“您认识?”邵军浑身一颤。
“徐莲知道吗?”
白元基笑道,见邵军那迷茫地脸色,便说道:“没用的东西,曾经本市第一女强人徐莲,这是她女儿的坟墓,我收了她二十万,说是可以不推倒这座坟墓。”
邵军脸色当即就白了,他是外来人,不知道海滨市过去事。
但好像这是惹不起的人物啊,眼看着有人正拿着锤子走来,他一脚踹了过去,道:“特么的,谁让你们把挖机给老子开过来的,都给老子滚远点。”
刚刚收回腿的他还没有站稳,屁股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摔了个狗啃屎。
他回头望去,见是白元基,愤怒转为了茫然。
“你特么是木鱼脑袋吗?老子收了钱,但为什么要办事呢?”
白元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露出了笑容,道:“能够算计下曾经的女强人,倒也是种乐趣,也算是为我爷爷出了口气。”
邵军浑身一个激灵,他娘的,原来是仇人啊。
他立刻翻身站起,抢过了锤子,直接砸在了墓碑上,咒骂着,“操你大爷的坟墓,死在哪里不好,非要死在这里,害得老子出丑。”
墓碑表面出现了裂纹,更是断了一角。
就在邵军准备挥舞第二锤的时候,锤子却重得如同一座山,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下意识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人,正一脚踩着自己的锤子。
“你特么干什么!滚!”
邵军怒吼。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邵军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身躯腾空而起,在空中转动了数圈,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