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三更半夜的深夜,一片漆黑。
我白日劳作,身体疲惫,到了晚上却毫无睡意。
隔壁的房间是夫妻两的。
我睁着眼,聚精会神的盯着墙,等待动静的发生。
很快,一声声急促,粗壮的喘息声,从隔壁传来。
“每天晚上都惊醒,有病就去看病,烦死人了。”
是刘雪莉埋怨的声音。
这时,阳台的灯亮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烟盒走向阳台。
我翻了个身,盯着男人的后背。
昏暗的灯光下,我似乎看到了他身体的小幅度抖动。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夜里都会上演。
我常听村里老人说,做了亏心事的人,会噩梦不断。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从床上爬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背后,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的手,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全身肌肉的紧绷,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不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陈华雄的脖子犹如一个齿轮,一顿一顿的向后转去,双目圆瞪,脸色铁青,嘴唇不停的翕动着。
他全身都在诉说着恐惧,神情更像是见了鬼一般。
陈华雄见到是我,愣怔片刻,从胸腔中,呼出口长气,脸色慢慢恢复如常。
随之大怒,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有病。
我赔着笑解释道,我以为先生是在赏月,担心先生着凉才出来提醒一下。
陈华雄瞥了眼空荡荡的夜幕,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哪来的月亮?
我答不上来,于是在关切雇主的身体上,做文章。
陈华雄发怒,但忌惮邻居,只让我滚蛋。
我转过身,若有所思。
既然不是赏月,那每晚半夜三更在阳台站着干什么呢?
喂蚊子吗?
我躺回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白。
我数了一下,总共抽了六十八根。
困意袭来,我眼皮一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华雄是个极其抠门的人,对小孩也不例外。
但他却对寺庙香火格外大方。
这天,他带着举家去寺庙上香。
一老和尚眯着眼,视线在我和他之间来回移动。
老和尚双手合十,喊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心下一惊,忙低下头,陈华雄则是满脸的茫然。
陈华雄目露惊恐之色,忙追问老和尚破解之法。
老和尚摸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笑得得神秘莫测,说,什么事都没有。
陈华雄仿佛死里逃生般,重重的呼出了口浊气,接着贡献出更多的香火钱。
我盯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与陈华雄的喜出望外不同,我的心情坠入了谷底。
可我一向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