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晚上，我光着身体躺在床上，抑制不住地牙齿打颤。

妈妈就在身后。

她拿出熟悉的玻璃小瓶，将里面的护肤油到在手里揉搓开。

馥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温热的掌心贴上肩胛骨，我猛地抖了一下。

遭了。

我惴惴不安地转头，正好对上妈妈的目光。

她的眼珠很黑，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盯着，莫名生出悚然感。

妈妈静默许久，我心脏也随之提起，砰砰跳个不停。

幸好，她只是微皱眉头。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我，下午打扫了猪圈。」

我小声说出自己编的理由。

身上沾染的臭味实在洗不掉，只能用猪圈味掩盖。

妈妈眉头皱的更厉害，「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做这些。」

我连连点头，不敢反驳她。

我的顺从让妈妈很满意，她再次伸手，细致地给我每一寸肌肤抹上护肤油。

然后轻轻按摩，直到完全吸收。

可我脑海中总忍不住猜测这油的来历。

被刮干净的骨头，那个黑罐子，里面装着油腻软滑的肉……

我紧咬牙关，闭着眼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对了，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妈妈轻声询问。

我犹豫着点头。

再过半个月，就是我十七岁的生日了。

妈妈唇角微扬，点点头，「也是大姑娘了。」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我记得，每年快生日的时候，奶奶和爸爸都会把我打一顿。

妈妈则会护住我，然后丝毫不惧地跟他们对质。

我躲避般地将自己埋进被子，不想再去想这些事。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离开了。

我听见动静消失，也飞速起身，跑去傻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