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飞扑而来，稳稳地接住了她。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贺君城将她牢牢护在怀中，自己的背脊却狠狠撞上了石块。

“将军！”孟离浅慌忙从他怀中爬起，脸色煞白，“你没事吧？”

贺君城眉头紧锁，却只是摇了摇头：“无碍。”

他撑起身子，目光严厉：“太危险了。”

孟离浅咬了咬唇，眼中泛起水光：“对不起……”

贺君城见她这副模样，语气不由软了几分：“下次不可如此。”

“嗯。”她乖巧地点头，伸手去扶他，“我扶你回去。”

贺君城本想拒绝，却见她眼眶微红，终究没有推开她的手。

回府的路上，两人共乘一骑。

孟离浅靠在他怀中，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孟离浅偷偷勾起唇角，往后靠了靠，将自己更深地埋入他怀中。

夜里，孟离浅端着亲手熬的汤药，轻轻敲响了贺君城的房门。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她推门而入，看见贺君城正坐在灯下处理军务，肩背挺得笔直，丝毫看不出白日里受过伤。

“将军，该喝药了。”她将药碗放在桌上。

贺君城抬眸看了一眼：“不必，小伤而已。”

孟离浅皱眉：“大夫说了，你后背有淤血，必须服药。”

贺君城不为所动：“放着吧。”

孟离浅抿了抿唇，突然伸手去解他的衣带：“那我帮你上药。”

贺君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眸光深沉：“孟离浅。”

“怎么了？”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看的？”

贺君城喉结微动，松开了她的手：“我自己来。”

“你看不到后背。”她坚持道，“我来帮你。”

贺君城沉默片刻，终究转过身去，默许了她的行为。

孟离浅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衫，露出精壮的后背。

一块触目惊心的淤青横亘在他肩胛骨处，周围还有些细小的擦伤。

她鼻尖一酸，指尖轻轻抚上那片淤青：“疼吗？”

贺君城背脊一僵，声音沙哑：“不疼。”

孟离浅取来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处。

贺君城呼吸微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好了。”她替他拉好衣衫，“把药喝了吧。”

贺君城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让他眉头紧锁，孟离浅连忙递上一颗蜜饯：“给。”

贺君城愣了一下，接过蜜饯放入口中。

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苦涩。

“将军。”孟离浅撑着下巴看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君城眸光微动：“你是我妻子。”

“只是因为这个？”她追问。

贺君城沉默片刻，低声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孟离浅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强求。

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阿城，晚安。”

贺君城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安。”

孟离浅笑了笑，关上门离去。

回到房中，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贺君城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可他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肯再进一步。

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