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顾久晔赶到时,顾嘉爵已经奄奄一息,浑身发着风疹,安安静静的睡在小榻上。
唐婉枝却一下子扑到顾久晔怀里哭起来:“久晔哥哥,爵儿突然就这样了,婉儿不是故意的,婉儿好害怕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榻前,抱住爵儿,忍不住哭唤:“爵儿,爵儿你醒醒啊。”
男孩却是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顾嘉爵对鱼虾过敏,这只怕又是唐婉枝搞的鬼了!她居然狠心到这个地步,对一个婴儿下手!
顾久晔略略安抚了一下唐婉枝:“没事的,婉儿,肯定不是你的错。”又向婢女问找了大夫没有,得到的回答是大夫在来的路上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继续安慰哭哭啼啼的唐婉枝,完全没有朝我看过一眼。
我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看爵儿这副样子,哪怕大夫来了也无力回天。
“回王爷,小世子对鱼虾过敏,这次服用了太多,又还是婴儿,无法抵抗,恐怕……撑不过今夜。”大夫立在厅中,回答道。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唐婉枝!你对爵儿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久晔哥哥,我只是尝着那虾粥好吃,便想着喂点给爵儿,我不知道他会过敏……久晔哥哥你相信我……”唐婉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你不会问一问奶娘的吗?!”我几乎要疯了。
“奶娘,奶娘说没关系可以吃的啊……”唐婉枝辩解道。
“怎么可能!”我失声大叫,“把奶娘叫上来!”
奶娘摇摇地上来了,目光却十分恐慌,看了一眼我,突然跪倒,拼命磕起头来:
“奴才不敢欺瞒王爷!是……是沐娘让奴才告诉王妃小世子可以吃鱼虾的!沐娘还说,还说只要小世子出了事,王爷就会让世子回到沐娘身边了!”
“你胡说!谁指使你的!”我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疯狂摇动着奶娘的肩膀。
“奴才句句所言皆属实!不敢欺瞒王爷王妃!”
我一下子失了力气,绝望地坐倒在地上。唐婉枝,你好狠!
顾久晔看着我的目光冰冷:“沐裳,告诉本王,是你干的吗?”唐婉枝做出一副惊讶而害怕的样子:“大姐姐,你好可怕,怎么能这样对爵儿,他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倘若我说不是我做的呢?”我冷笑,心中早已一片冰冷。顾久晔,你好糊涂啊。
“来人,将唐沐裳关入房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小荷忍不住了,扑上来打开那些要压住我的家仆:“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对王妃!”
“王妃?你这丫头怕是昏头了吧!她现在只是一个平妻!唐沐裳,原来你一直在怪本王!你这是僭越!”
我无话可说,只是跪下磕了个头,便由着家仆押着我走了。
顾久晔,你我夫妻一场,到头来却比不过你与唐婉枝的半个月!如今爵儿死了,我这条命,不要也罢!
正殿里顾久晔还在安慰被吓到的唐婉枝:“婉儿不怕啊,这事不怪你。”
“久晔哥哥对我真好,婉儿真想永远陪在久晔哥哥身边,可是……”唐婉枝面上露出几分羞怯与难过。
“没事的,本王也很遗憾这么晚才遇到你,本王不是答应过婉儿吗,在你献祭之前,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你想要体验沐裳的一切,不也体验到了吗?”顾久晔捏了捏唐婉枝的脸,唐婉枝朝他怀里蹭了蹭,娇声说:“大姐姐做王妃时,府里可没有平妻诶。这种坏心肝的女人,留在府里婉儿好害怕啊……”
顾久晔想了想,说:“婉儿说的也是,没想到沐裳竟然是这样的人。既是如此,本王给她一纸休书,逐她出家为尼便是。”
唐婉枝温婉的笑了,在顾久晔面上亲了一口:
“久晔哥哥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