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视了良久。

傅霆征始终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我打破了圆月的寂静。

“你还好吗？”

“嗯。”

其实我知道他过得不好。

我为什么还是要那样问呢？

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话可以说，只好寒暄一下。

虽然在别人眼里你高官俸禄，但我却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傅霆征深黑色的眼眸一直盯着我。

恍惚中我听见他轻轻唤了一声，“许婉君。”

不知是真是假，我还是轻声应了，“嗯。”

院子再次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我又一次打破了寂静。

我望着傅霆征的脸，熟悉又陌生。

但其实我们从未熟悉过。

“我可以去看看婷儿吗？”

我以为他会拒绝。

良久之后，傅霆征转身背对着我，我听见一声模糊的话。

“明日让管家带你去吧。”

我居然可以去看傅婷儿，真是傅霆征给我的恩典。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床了。

第三天，

换了一身白色的裙子。

头上没戴任何珠花。

推开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放着昨晚那只兔儿灯。

我蹲下去把它捧在手里。

忍不住笑了一下，“真丑。”

管家一早就备好了马车。

我还没告诉他我今天要出门，想来是傅霆征说的。

管家还准备了祭奠的用品。

马车动了起来。

颠簸的路摇晃的我有些头晕。

最终我还是没有去到傅婷儿的墓前。

我给管家说我头晕，我们就回去了。

是不是真的头晕，只有我自己晓得。

当马车真正驶向傅婷儿的墓时，我却退缩了。

我不敢面对。

我怕那杯黄土会掩埋掉我。

晚上，傅霆征居然和我一起用膳了。

“为什么没去？”

我知道他在指什么。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捏着手里的木筷，埋着头大口往嘴里送饭。

“啪！”

傅霆征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的身子跟着桌子一起颤抖了一下。

桌上的饭菜洒了出来，洒的一桌子都是菜汤。

狼狈不堪。

像现在的我，也像当年的他。

傅霆征站起来，朝我走过来，眼眶红红的，像一头失控的猛兽。

他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上，把我从凳子上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