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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周笛生打了很多个电话,由最初的无人接听到最后的正在通话中,然后我收到了一个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内容:来楼顶天台。只有五个字,却让我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发着抖。
以往我不开心的时候,周笛生总会带我去医院西侧一座废弃的大楼里,我们坐在天台上,他将我圈在怀里,他让我看远山,看高楼,看星空,他给我唱《星星失眠》,唱《解药》,唱《别错过》,他轻轻柔柔的吻我,他说别担心,我们的未来,星河滚烫。
那个地方,是我与周笛生的秘密基地,他这么快,便带着别人过去了吗?还是说,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就是周笛生呢。
天色已经很黑了,我举着手机打开手电筒,踩着脏乱的楼梯往上走,周围安静的可怕,脚下全都是随意摆放的装修物料,墙上有奇奇怪怪的红色染料。
以往都有周笛生牵着手,我从来不觉得这幢废弃的大楼有多可怕,可是今夜,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在楼梯上挪动,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我似乎总能看到一个黑影,我总觉得他好像扑了过来,他撕开了我的衣服,他将长长的钢管穿进了我的身体,他掐着我的脖子狰狞着脸狂笑。
我扶着墙,晃了晃脑袋,又抬头向上看了看,我知道周笛生就在上面,想到这,我的心安了安,再向黑暗里看过去,那个黑影消失不见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也许是周笛生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或许这是他别出心裁的惊喜,他会不会在天台上也摆满了红玫瑰,等我上去的时候,他再坏坏的抱着我笑,说一句:“晓,嫁给我吧。”
再或者,如果他电话里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爱上了别人,他要让我死心,那么也许我上去之后看到的,会是他跟别的女人在风里拥吻,他会回头满不在乎的说一句:“晓,你看见了,我不爱你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空旷的楼顶天台上,我差一点,就没能抓住周笛生的手,只一秒,他便要当着我的面,从天台上跳下去。
我跪在地上,手里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他被我扑倒在地,头发上粘了很多灰,有些狼狈,我低着头,全身颤了很久,我脑子里回想了我跟周笛生在一起之后的所有,我们没有过争吵,没有过猜疑,一直到昨天,我们都还很恩爱,我甚至都决定主动求婚了,可是为什么,突然变了呢?
人真的可以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可是一向稳重的周笛生,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夸张的方式去逼我分手呢?
我吸了吸鼻涕,抬起头去看他,他也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晦暗,我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陌生至极,我笑了笑,我说:“你不必这样的,我不会打扰你了。”
他似乎终于安了心,他最后一次抱了抱我,怀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踏实的让人舍不得松开,他还是牵着我的手,回到了我们共同的家,他熟练的帮我处理了手上被烫的水泡,他去睡了沙发,没有问我疼不疼,没有嘱咐我伤口别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