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阮银银所料。
李翌下职回府,看到妻子卧床不起的憔悴模样,听闻下午发生的事情后,当即动了怒气。
来到和清轩——
“母亲,您为何要那样对待阿诺?”
端坐于主座的张氏一听儿子语气中的质问,瞬间冷下脸道:“我怎么待她了?我待她不好吗?你这说的何话。”
待阿诺好?待她好能烈日下罚跪她一时辰致中暑晕倒?
李翌长吁一口气,强忍住怒气,敛容道:“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好生待阿诺,不要让儿子为难。”
“为难?”
张氏重复了一遍,细眉一挑,冷声笑道:“娘不知哪里让我儿为难了,是我待秦诺还不够好吗?还是要我把她当菩萨供起来才行!”
最后一句话,张氏说得格外用力,神色异常冷漠淡然。
瞧见张氏动怒,李翌自知再说下无用,只会引起母亲更大的怒气。
他沉了沉气,坐直身,平心静气道:“是儿子失礼了,望母亲原谅。”
张氏闻言冷哼一声,未做回应。
一旁候着的温婆子却出声,劝慰道:“大公子切勿这般与夫人置气了,天气入夏后,夫人日日担忧您的身体,方才还与老奴说道,您下了职回来路上恐怕热得很呐。”
正说着,温婆子端出一盅冰露银耳汤羹,“这不,夫人早前就为您备好了,想着您爱吃银耳,特意让厨房炖的银耳汤羹呢。”
温婆子说这话时,张氏娴静端坐于主座,目视前方,一直未应声。
见状,刚还怒气冲冲的李翌,现下不由面露赧色,自责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张氏听言,冷厉的脸上终于有所缓和。
......
于是,秦诺无故被罚跪一事,和以往受气一般,又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通过250系统得知后续的阮银银,不禁暗自腹诽,难怪小说中秦诺与李翌的最大矛盾是来自张氏,这张氏知晓儿子吃软不吃硬,每次吵完架又故意打感情牌。
而李翌是个大孝子,见母亲一服软,他的态度自然也就强硬不起来了。
唉,难搞。
阮银银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跟在李彧身后回聚茗轩。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完成那三个任务,以至于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她都没发现。
阮银银一头撞上去,额头磕到了李彧的肩骨上,疼得她不禁后退,摸着额头委屈道:“公子,您怎么突然停下了呀?”
要死,走路走一半停下。
李彧转过身,眼帘微垂,冷冽的目光看向阮银银,薄唇轻启,“多谢夫人刚才帮我解围。”
啊?
神经,感谢不能边走边说吗?
“啊,哈哈哈,哪有的事。”
忍下心中的吐槽,阮银银拖着调子笑叹道:“哎呀......夫君您这说的哪里话,说什么谢与不谢的,咱们是夫妻一体,何必讲究那么多?”
“嗯,夫人所言极是,”李彧微微颔首,“不过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你我,所以该谢,为夫还是得谢的。”
因着实想不出她无缘无故帮忙的缘由,所以与其胡乱猜测,李彧选择挑明问。
毕竟,他可不相信阮银银有这么善的心,帮忙还不为所图谋。
“嗨呀,夫君不要这么客气嘛!”
知道他多疑,阮银银客气道:“小意思啦,夫君有难,我总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你被人为难吧。”
她竟有如此好心?
李彧微露讥嘲,“那还是多谢夫人,只是不知夫人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大嫂了?”
额,原身之前和秦诺关系好像不咋好。
阮银银眉心一跳,装糊涂解释道:“嫂嫂性情温柔,长得又漂亮,她罚跪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呀!”
“我这不和夫君一样嘛,看不得嫂嫂受委屈啊。”
说完,阮银银故作心疼的眨巴眨巴眼睛。
李彧:“夫人不生气我护着大嫂了?”
阮银银瞪圆眼,微张嘴,诧异道:“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不但不生气,我还替夫君骄傲呢!”
说着,阮银银冷不丁猛拍大腿,“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向夫君学习,以夫君为榜样,为夫君分担!保护大嫂的使命,以后就由我来承担吧!”
李彧:“......”
她这说的什么话?
阮银银咧嘴笑了笑,本着点到为止,她也不想再多说废话,带着怜玉告辞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阳和上前一步,小声道:“公子,这少夫人刚才说的什么话呀,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呢,好像是在......阴阳您!”
李彧闻言侧身斜了眼阳和,可惜阳和正在因突然转性的阮银银而思考,并未发觉。
“少夫人最近抽疯了吧,她今天帮着大少夫人说话就算了,她刚还夸大少夫人呢!可她以前不是向来和大少夫人不对付吗?”
李彧冷哼一声,“谁知道呢,兴许是被人夺舍,下降头了吧。”
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阳和颔首,想起以前的少夫人,脾气古怪,还总和她身边的丫鬟一样,阴恻恻的,看不出喜怒。不像大少夫人,对待谁都是随和友善的,而他们家的三少夫人却是习惯性板着一张臭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所以现下阮银银性子一下转变了,阳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推测道:“难道她是怀疑上次那封信是大少夫人搞的鬼,所以故意接近大少夫人,想以后好加害于大少夫人?”
阳和想象力很丰富。
李彧想了想,“嗯,也不是没有你说的这种可能,你派人把她盯紧点,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还有,尽快将她院里下人换掉。”
阳和应了一声是。
看来,公子对于上次那封信的事情格外在意,应该用不了多久,公子就会休了那个女人吧。
......
聚茗轩。
阮银银回去也不用熬鸡汤了,张氏今天这么一闹,她不仅刷了李彧好感度,还帮了女主秦诺的忙,简直是一举三得呀。
回忆小说剧情,阮银银记得原身其实在很早前就看出了丈夫对大嫂的特殊之情,或许是身为妻子的第六感,在其他人尚未发现之际,原身已经有了明确的感觉,所以她一直对秦诺抱有很大的敌意。
原身性格孤僻的,心里十分阴郁好强,她生母在幼时逝世,原身成长过程中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怀,父亲另娶后,对她漠不关心,这造成了原身缺爱且防备心强,敏感又脆弱。
她唯一信得过的,只有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丫鬟怜玉,以及她的继母罗氏。
可惜,原身眼神不好,唯一信得过的两个人,都在算计利用她。
倒了一杯茶,还没得及喝,就听到院里阳和的声音传来。
阮银银走出去一看,外边站了一溜人。
阳和恭声道:“参见夫人。”
“这是?”
阳和:“这是公子特意嘱咐的,说是您院里之前那批奴仆全是些吃里爬外,爱编造主子是非的东西,这不特意命属下送来了一批新人。”
呵呵。
阮银银扶额,这李彧是有多着急啊,昨天说今天就换人来了,这是生怕不能尽早监视她,找出她红杏出墙的证据呀。
“真是劳烦公子费心了。”
说起原身的这个奸夫。
阮银银不禁回忆书中所写,奸夫吴赫柳面容俊秀,颇有才学,但为人风流又下流,是青楼常客。
原身与他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如若没有怜玉在其中的怂恿牵线,原身哪里会与这种人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阮银银将怜玉召进里屋。
门闭,她方才淡淡出声道:“你帮我明天约见一下那个姓吴的。”
“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