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口的裴时叙,姜蕴宁吓了一跳。
“没什么。”
虽然她否认了,可裴时叙直觉意识到了不对劲,定定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你定机票是准备去哪儿?”
面对他的追问,姜蕴宁沉默了几秒,哑然开口。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不管我去哪儿,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裴时叙本来还有些怀疑,听到她这样说,反而觉得这一切又是她的把戏,脸上又恢复了冷淡。
“是和我没关系,是岁禾担心你,让我来看看情况。”
“我没事,时叙哥,请回吧。”
她这一反常态的疏远态度,让裴时叙有些意外。
他正要说话,护士就敲门进来,通知去复查。
姜蕴宁腿受了伤,一个人艰难挪动着下床,险些摔倒。
裴时叙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她低声道了谢,独自推着轮椅想离开。
看到她满身伤痕、行动不便,他终究有些不忍,主动推起轮椅。
“检查室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姜蕴宁拒绝了,裴时叙反而愈发坚持,推着她离开了病房。
刚把人推到楼下,两个人迎面就撞上了沈岁禾。
看到她的一瞬间,裴时叙立即松开手迎了上去。
正好是下坡路,轮椅没来得及刹车,极速朝着下方冲去。
“啊……”
眼看就要撞到花坛,姜蕴宁心头猛跳,强撑着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她摔倒在地上,双手、膝盖都擦伤了,沁出血丝。
她痛得闷哼了一声,捂着被撕裂的伤口,额头冷汗淋漓。
沈岁禾也有些吓到了,连忙想上前想看看情况。
轮椅被撞得散架了,她看着姜蕴宁身上的伤,拉了拉裴时叙的手。
“时叙,宁宁受了伤,轮椅也坏了,你抱她去包扎一下吧。”
闻言,裴时叙的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了疼得不行的姜蕴宁,目光落到沈岁禾身上,摇头拒绝。
“不行,我都快结婚了,不能抱别的女人。”
一字一句刺中姜蕴宁的心,她死死掐着掌心,指尖沾满了鲜血。
沈岁禾劝不动他,只能让他去取一架新轮椅。
这一次,裴时叙倒是答应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沈岁禾递了一方手帕过来。
“时叙就是这个脾气,一向只听我的话,你别和他计较。那天在酒店你受伤我也有责任,可孩子这两天在发烧,我脱不开身,就让他代我来看看你。没想到又出了意外,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总归是我们不对,真是抱歉啊。”
姜蕴宁不知道她今天又在演哪一出,忍着痛自己站了起来。
“岁禾姐,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喜欢时叙哥,你们是演戏也好,还是真的要结婚也罢,我都不会在意。”
说完,她拖着虚浮的步伐踉踉跄跄地想要离开。
沈岁禾却还不肯罢休,提步追了上来。
“原来你知道我和时叙是在演戏……”
话说到一半,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惊得姜蕴宁回了头。
看到意外摔进水池在挣扎呼救的沈岁禾,她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手。
去而复返的裴时叙看到这一幕,狂奔而来跳下水池,把沈岁禾救了上来。
看着她苍白虚弱咳嗽的样子,他看向姜蕴宁,怒目而视。
“我不过离开了几分钟,你就故意把岁禾推进水里?”
姜蕴宁怎么也没想到裴时叙会把这一切怪在自己身上。
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她正要开口解释,裴时叙却根本没给她机会。
他抱着沈岁禾起身,随后一把将她推进水池中。
“以前你怎么纠缠我都忍着,可岁禾是我的底线,你要是再敢伤害她,就不要怪我留情面!”
他那森然阴冷的语气,混合着冰冷的池水一起灌进姜蕴宁的耳中。
她身上流出的血在水池里晕染开,荡出一片绯红。
她不会游泳,用尽全身力气扑腾着,却怎么也无法上岸。
胸腔中的氧气逐渐耗尽,她的脸色逐渐发紫,心跳越来越缓慢。
一阵阵眩晕感袭来,扯着她的意识往无尽黑暗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