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痴情于慕容瑾,然而长姐诬陷我给她饭菜下毒,
慕容瑾竟决然地将我去劳山服役,他说:“好生过过苦日子,磨去你这娇纵性情!”
在那炼狱般的劳山里度过了三载,我变了,曾经对慕容瑾的炽热情感早已消散,再也不敢靠近他。
可当我提出和离,他却慌了。
回京那日,天空暗沉如铅,仿佛要将我的世界彻底压垮。
我带着枷锁走到城门口,围聚了百姓和一些好事者,他们犹如饿狼,似乎恨不得立刻将我撕成碎片。
人群中有人大声讥讽:“善恶终有报,李明玉往昔仗着李家权势为所欲为,李家衰败后仍不知收敛,如今总算遭了报应。”
“竟敢毒害亲族,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只送去服役三年,实在是便宜她了!”
我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耳边充斥着尖锐的指责和谩骂,呼吸都困难至极。
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牢房,那些凶狠的狱卒和囚犯如同恶鬼,对我拳打脚踢,那是我永远无法忘却的梦魇。
比起他们,慕容瑾和长姐李婉才是真正的刽子手,是他们亲手将我送进劳山,毁掉了曾经那个备受宠爱的李家千金的我。
很快,一列侍卫拨开人群,簇拥着慕容瑾走了进来。
慕容瑾——我曾经的挚爱、名义上的夫君,也是伤我至深之人。
多年来我为他付出所有,换来的却只有无尽的伤痛和屈辱。
看到他那张熟悉的俊脸,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冷漠厌烦,就像以前我去府中找他、求他、缠他时,他不耐烦地一次次命侍卫将我赶走,在众人面前将我抛弃。
当他看到我的模样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那惊愕的神情毫不掩饰。
而我却心如止水,三年的折磨,已让我满身的棱角被无情地磨平。
昔日那个光彩照人、高傲自信的李家大小姐,如今不过是一个被践踏至泥沼的可怜囚犯,任人欺凌。
在劳山中,我学会了适应简陋的床铺和粗糙的囚服。
我可以抛下所有尊严,像狗一样卑微地向狱卒乞求一些残羹剩饭,甚至为了少受些打骂,我会不停地磕头求饶。
早在进入劳山后的一个月,我就发现自己添了几缕白发,三年过去,如今恐怕半数头发都已变白。
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我的身体变得干瘦枯黄、憔悴不堪,所以慕容瑾看我的眼神异样,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然而,站在我面前的慕容瑾,却比三年前更加气宇轩昂。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彰显出修长的身形,脸庞精致绝伦,久居高位使他的气场更加强大,与此刻我的落魄凄惨形成鲜明对比。
或许是闻到了我身上散发的各种复杂难闻的气味,他皱起眉头,掩住口鼻不满地问:“李明玉,劳山中没有净身之处吗?”
我低着头,将藏在衣袖里的手藏得更紧,一言不发。
我确实很脏、很狼狈,这样会给慕容家丢脸,不知今日的市井传闻是否会有慕容夫人玷污慕容府形象之说。
我不是不想清洗,而是根本没有力气,因为就在昨夜,我又被那些囚犯霸凌了。
牢房的女囚头得知我要提前回京,恨得咬牙切齿。
她怕我回京后揭露她的恶行,便带着几个手下堵住我,用竹签一根根刺入我的指甲缝,凶狠地威胁:“回京后敢不敢乱说?”
我拼命摇头,声音嘶哑地哀求:“不敢,不敢,我不敢!”
我的痛苦求饶成了她们的得意之作,我越是求饶,她们打得越狠。
最后我是用鲜血淋漓的手一点点爬回自己的牢房。
见我久久沉默,慕容瑾强忍着不适想拉我走。
但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我的瞬间,我像被电击般猛地缩开,避开了他的触碰。
“李明玉,你怎么了?”慕容瑾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要是以前他肯主动碰我,我定会满心欢喜,可如今我的反应让他感到陌生。
我避开他的眼神,声音沙哑:“没……没什么,慕容公子,我们走吧。”
“你叫我什么?”慕容瑾低声呵斥。
这是他极为不悦才会有的语气,我这才想起如今有众人在场,我这样称呼是损了他的颜面。
但男人却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当着众人的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慕容瑾皱眉看了我一眼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他那辆奢华的马车。
随着车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男人只留下一句冷漠的话语:“你去河边洗净身子,然后自己雇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