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我特意早回。

远远的，就看到我妈又坐在阳台那里。

她居然在把风。

看到我的那瞬间，立刻就站起身大声打招呼。

6

这次我没有忍，当着我妻子的面，质问我爸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你自己跟他说，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我爸指着我妻子的鼻子，凶狠的眼神还有语气。

“就随便说些家常话。”

我妻子拉住我的手，很凉，她在看着我。

眼中有祈求。

她怀里还抱着女儿，懵懂的眼中什么都不懂。

我妈笑着过来打圆场，说就是一家人说说话，能说什么啊，我就是总把人往坏里想。

“走吧，先上楼。”

我只能先把她带上楼，偷偷在妻子手机装了个监听软件。

那天我就在办公室里，用耳机听着我爸对我妻子说：“沈唐怕是精神方面有点问题，我们应该送他去精神科做个检查。”

我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是我亲爸，竟然怂恿我妻子把我送去看精神科，而且还说我这就算不是精神病，再这么脾气暴躁，还这么废物下去，会害了我妻子跟孩子一辈子，必须得想想办法。

现在我终于明白，妻子为什么从始至终不肯说。

我冲回家，把妻女送上楼之后，平生第一次指着我爸鼻子破口大骂：“你才是个神经病，你才最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里。”

他还舔着脸说是是是，你别发脾气，你冷静一点。

然后走到了阳台。

我顿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他想让左邻右舍都看到我这个暴躁的样子，坐实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