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她唇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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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手间刷牙,发现牙龈出血厉害。

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果然又肿了。

姨妈期免疫力低下,这一年多来,每月都这样。

其实以前我身体挺好的,学校里体测八百米一口气拿下,冷的热的辛的辣的想吃啥吃啥。

后来,很多种原因夹杂一起,用医生的话说,是伤了根基和元气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年纪大了,没有以前能折腾了。

毕竟任谁过了二十五岁,都不会再像小姑娘那样朝气蓬勃。

但男人就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似的,始终专一地只喜欢二十到二十四岁的姑娘。

只是在没见到季妙言之前,我还单纯以为陆佑捷玩够了就会回心转意的。

现在我知道他认真了,所以人要放在我这里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名媛,无处安放的生理需求也要放在我这里解决。

不过没关系,他解决他的,我也解决我的。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怕吓到季妙言,却把她大大方方带到我面前。

他到底是怕吓到她,还是怕吓不到她?

或许还是蓝倩说的对——

陆佑捷就是欺负你,他笃信你懂事儿又听话,吃定你不敢把季妙言怎么的。

我不置反驳,这不废话么?陆佑捷可是我公司的财神爷。

我能把财神爷和他亲自送过来的善财童子怎么着?

洗漱出来,我才发现陆佑捷已经离开了。

他以前很少这样,基本上来了就会过夜,很少有早早离开的时候。

但我想,今晚他大概还是会要过去陪季妙言的。

只是如他所说“怕吓到”人家,才跑到我这里换个衣服洗个澡。

桌上烟灰缸里有新鲜的烟蒂,旁边还有一张卡。

手机里躺着一条短信,是陆佑捷发给我的。

说这是让我给季妙言租房的钱。

条件要求在今天去会所之前,他就已经提的清清楚楚了。

简而言之,我配得上的,她只会比我拥有的更好,标准更高。

【收到】

我回了冷冰冰了两个字,十分官方。

然后准备去洗弄脏的裤子——

看着裤子上那里一大片鲜红色,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挺严重的问题。

透成这样,估计沈文灼的车座遭殃了吧?

我又尴尬又内疚,端着手机纠结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主动跟人家道个歉。

【抱歉,你的后车座可能弄脏了,回头洗车钱我转你一下。】

对方秒回,一个问号。

我硬着头皮红着脸,正准备组织语言做个得体的详细解释,突然看到那熟悉的logo头像,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把这条消息发到刚回完【收到】的陆佑捷哪里去了!

在百般解释和顺其自然之间,我选择了消息撤回。

下一秒,陆佑捷直接给我打了三个问号出来。

随后,又紧跟了一句【你晚上坐谁的车了】。

我一直没再回,他也一直没有再问。

我觉得如果他想知道应该不难了解,毕竟我上沈文灼的车的时候,其他几个朋友也都在旁边看到的。

但看到又怎样?我打车还得公司报销,我蹭车回来那叫开源节流!

周一一早,季妙言准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由陆佑捷亲自领着,宛如送女儿来报道的老爹一样,就差给她跨个水壶,配上个小天才电话手表了。

“你给她这个职位?”

我看着表格上填写的首席总策划师一职,暗地里翻满了大白眼。

首先我公司的组织架构里都没有策划师这一职,什么叫策划师?

那种动动嘴皮子,说说概念理想的,只顾提需求做框架的。

至于剩下的能不能实施,该怎样实施,怎样说服客户接受或放弃,跑断腿累吐血的,那都是跟策划师这三个字无关的。

我怎么能允许我的公司里有这么不安定的职场因素存在?

所以这样的人,基本上过不了试用期。而我的团队里,只有客户经理,只有项目顾问。

简而言之,每个人都给我从头到脚跟项目,谁的坑谁负责。

每个位置都能打的六边形战士,才是我想要的。

现在好了,我连策划师的岗位都没设,他姓陆的直接给季妙言冠了个还首席总策划师?

“有什么想法直接跟程总和蓝总提,她们都是很开明的上级,最擅长听取他人意见。”

陆佑捷对我如是之高的评价,让我两天下来的大姨妈依然库库潮涌。

我笑着说陆总过奖,听说咱们的季总策是科班毕业的,专业的眼光和审美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走吧季总策,去看看您的办公室。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亲自画图改造都行,只要别砸承重墙。”

蓝倩是懂阴阳的,毕竟在陆佑捷面前无力强势反抗是常态,但她还是忍不了看我受委屈。

其实我也还好了,季妙言在这儿的时候陆佑捷还能收敛点心性,毕竟“怕吓到”人家嘛。

现在蓝倩把小姑娘拽走了,我一个人面对陆佑捷,那才真是委屈。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陆佑捷靠着我的办公桌,拿起我桌上摆着的一盆多肉,摆弄着。

他指的是前天晚上的那条?

我故作无意,当着他的面翻了下手机。

我说抱歉,我后来睡着了,第二天才看到,觉得也没啥好说的就没回。

“你十二点一刻才关的灯。”

陆佑捷瞪了我一眼,我没接他的目光,只是很紧张地盯着他的手。

他有个毛病,手指上的小动作特别多。

上学那会儿喜欢掰橡皮,尤其是思考不出题目的时候。

我高二跟他坐了半年同桌,在他手下的橡皮亡魂不计其数。

后来上大学,他又改捏包装泡沫的气泡了。

一个大男人,有这种嗜好怎么看怎么崩人设。于是我有意无意提醒过他,能不能换个酷帅点的小动作?

比如玩打火机?

再后来,我开始无意中发现我养的多肉上面总是出现莫名的月牙形的伤痕。

也渐渐开始明白,陆佑捷手指怎么那么灵活不是毫无道理的。

“别掐了!”

我把这盆多肉从他手里抢了下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宛若盯着一个变态。

我说,你什么意思?

“难道那天晚上,你十二点多还在我家楼下?”

陆佑捷的眼眸微缩了一下,偏开脸。

“当然没有,大半夜的我在楼下喂蚊子么?”

他停顿了一下,用食指关节抬了下眼镜框:“诈你一下而已。所以,你可以说你前天晚上坐谁的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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