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的脸色恢复了许多，被嬷嬷扶着走出来。

“后来，她被那家的夫人卖给了人牙子，她不甘心跑出来，就在狩猎场上遇见了你，在听说你有一个救命恩人后，就找人偷了玉儿的同心结，冒领功劳，顺利嫁进侯府享受荣华富贵。”

说着，谢母拿出了一张卖身契，上面正是柳霜儿的名字。

“你为了她的孩子，生生割掉了期儿的肉，期儿那时候是被活活疼死的，玉儿找了你许多回，你都不肯听，现如今，你疼爱的这个贱人，就连她的孩子，也是玉儿难产生下来的，你拿她大儿子的命，去换小儿子的命，冤孽啊，真是冤孽。”

“谢却，你就是一个畜生，早知当初不生下你，也好过给我谢家迎来灭顶之灾！”

接二连三的真相砸在眼前，谢却再也控制不住生生呕出一口血。

柳霜儿被塞着嘴发不出声音，拼命呜咽想给自己解释，但已经没有人会听了。

谢却眼眶通红地指着她，“把他关进暗牢里，不准让她死了，我要让她日夜受折磨，来给玉儿和期儿赎罪！”

柳霜儿惊恐的瞪大眼睛，挣脱桎梏扑到谢却脚边求原谅，可谢却只是厌恶地踹开她，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柳霜儿很快被拖走。

谢却瘫坐在地上，抱着谢云失声痛哭。

谢云举着小手帮他擦眼泪，“爹爹，不哭。”

谢却看着谢云的眉眼，恍然惊觉与乔玉竟有五六分相似，可他却眼盲心瞎，一点也没看出来。

他抱着谢云对着谢母磕头，“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再见玉儿一面，我不敢再奢求她原谅我，我只奢求她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母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晚了，彻底晚了。”

谢却仍然不死心，他冲过去撬开了乔玉跟谢期的棺材。

发现里面的东西，只是他们生前穿过的衣衫。

谢却喜极而泣，像是失而复得一般，抓着衣衫来到谢母面前。

“娘，他们没死是不是？求求你告诉我他们究竟在哪，我要把他们接回来，共享天伦之乐，从此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

谢母闭着眼睛，没有看他，“期儿确实是死了，他的遗骨被火化成了一颗舍利子，你不是已经拿着那颗舍利子，给云儿入药了吗？”

“原本这个办法还是我告诉玉儿的，说只要把遗骨火化成舍利子，供到佛前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往生极乐，可你，硬生生断了期儿的往生之路，让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话着实残忍，谢却再也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他醒后，不吃不喝，只是抓着乔玉跟谢期的衣衫跪在灵堂里一遍遍念着我有罪，我有罪。

不过五六日的功夫，就把自己折磨得不人不鬼。

谢母恨铁不成钢，但终究还是心疼他。

“人活着你不好好对待他们，死了又在这装模作样干什么！”

可谢却像是已经疯了一样，什么话也听不见，仍然一味地跪着。

谢母长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不了结，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闭不了眼。”

“你去吧，去你们最初相遇的地方，自然能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