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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国宝之事,恐为景明招来杀身之祸。”
“思杰此子,虽聪慧,然心性不定,易生嫉妒之心。望景明待之以诚,亦需防之。切记,慎之防之。”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天哪!原来陆老英雄早就看透他了!”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陆家对他那么好,他就是这么回报的!”
赵思杰再也站不住,彻底瘫在了地上。
我在他面前站定,声音平静得可怕:
“为什么?”
“我们是兄弟,父亲待你如己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思杰猛地抬起头,整张脸扭曲发狂。
他厉声道:
“他对我再好,终究不是亲生的!你陆景明,生来就拥有一切!你是他的骄傲,你是天才,有那么高的考古天赋,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呢?我算什么!”
“我拼了命地学,熬干了心血,才能勉强跟上你的脚步!”
“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得到林书晚的爱慕,甚至连那个国家级的项目,也毫不犹豫地交给你!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全都是你的!”
“我才是最努力的那个!我才是最需要证明自己的那个!我不过是想拿回一点……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人群中响起阵阵唾骂声:
“白眼狼!”
“畜生不如!”
“陆家养了个什么东西!”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赵思杰对着人群嘶吼,
“你们懂什么!”
“我比他更优秀!我应该得到那些!”
人群中有人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呸!”
“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
他不是恨我父亲对他不好,恰恰相反,是父亲对他太好,好到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有资格取代我,得到一切。
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是我鬼迷了心窍!”
他爬过来抱着我的腿大哭:
“景明哥,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看在爸他养我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一脚踢开他。
“滚开。”
我退了一步,收回视线:
“我父亲的日记里,只让我防你。”
“而且他只有我一个儿子,你没有资格叫他爸爸。”
赵思杰浑身一僵,整个人瘫软下去。
陈老冷声开口:
“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经查实,赵思杰同志在担任文物保护工作期间,私自倒卖文物残片三件,获利一百二十元。按照相关法律,这已构成盗窃国家文物罪。”
赵思杰脸色瞬间如死灰,他试图狡辩:
“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拿去鉴定……”
陈老掏出一份文件,
“供销社王老板已经全部招供,连收据都在。三件汉代陶片,每件四十元,总共一百二十元。”
“还有这个。”
陈老又掏出一张纸,
“这是你亲手写的欠条,借了林书山三百元,说是要"打点关系"。”
赵思杰彻底崩溃,瘫在地上不停地抖:
“我……我……”
“你什么你!”
人群中有人怒吼。
“又偷又抢又诬陷,你还是个人吗!”
两个穿着制服的同志走上前,锁住了他的手。
就在他被押送着经过林书记身边时,他忽然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林书记!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只要陆景明倒了,那个项目就是我的!你不能不管我!”
“是你!是你告诉我王专员的儿子看上了林书晚!是你让我去举报的!是你!”
林书山脸色惨白,连连摆手: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还想否认?”
赵思杰癫狂地笑,
“上个月十五号晚上,你在你家后院跟我说的!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块钱!那天下着小雨,你还让我进屋坐!”
“你放屁!”
林书山急了,
“我说的明明是两百!”
话音刚落,他脸色煞白。
人群中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哄笑。
“哈哈哈!自己招了!”
“这下好了,一个也跑不了!”
陈老冷笑:“林书山同志,你刚才说什么?”
林书山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卫老李从人群里挤出来,指着林书山,
“我举报!”
“举报信寄出去前一晚,我亲眼看见林主任带着赵思杰,两个人进了景明的办公室!”
“我问他三更半夜干什么,他说"例行检查"!可我看着他们进去,出来的时候,赵思杰口袋里塞得鼓鼓囊囊!”
单位的老会计张师傅跟着站出来,
“我也要举报!”
“林主任不止一次找我,让我把陆景明负责的项目账本拿给他。他说要"核查",可翻来覆去就盯着招待费,还问我"这几笔钱,能不能做得像挪用公款"!”
一桩桩,一件件,都对上了。
林书山的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两个穿着制服的同志走到他面前。
林书山被架了起来。
他像离水的鱼拼命扑腾。
“林同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我不去!我没罪!”
“都是赵思杰这个小畜生害我的!”
“还敢骂人!”
押他的同志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林书山立刻老实了。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