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连连后退,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放……”
“你还敢狡辩!”
刘芳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
“你这个丧门星!是不是因为我们把好粥给了阳阳,你心里不平衡,就想毒死我们全家?!”
我的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眼前金星乱冒。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就是你!”
李建国也缓过一口气,指着我,声音虚弱但怨毒。
“我喝了你的粥……你的粥有问题……你这个毒妇!”
我弟李阳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喊:“打死她!妈!打死这个坏女人!”
一家三口,同仇敌忾。
在他们眼里,我从来就不是家人,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打骂、随意牺牲的出气筒。
刘芳见我还在“狡辩”,更加愤怒,抓着我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
“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让你害我们!让你见不得我们好!”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但我死死咬着牙,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我不能晕,我晕了,就真的要被他们打死了。
“快……快去叫医生……”李建国在后面催促,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再不去……我们都得死……”
刘芳这才停下手,她看了一眼地上疼得快要昏过去的丈夫和儿子,又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我。
她眼神里的杀意没有丝毫减退。
“你给我等着!等医生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把我像扔破布一样扔在地上,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叫人。
村里的赤脚医生王伯来得很快。
他一进门,闻到屋里那股恶臭,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
刘芳哭着指向地上的李建国和李阳:“王伯,你快看看,他们好像是中毒了!”
王伯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李建国的眼睑,又看了看地上的呕吐物。
“是鼠药中毒的症状。”
他从药箱里拿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快,用水化开给他们灌下去,催吐。”
刘芳手忙脚乱地照做。
王伯又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满脸的血,叹了口气:“又是你爸打的?”
我点点头,不说话。
王伯给我处理着伤口,一边处理一边摇头。
“奇怪……真是奇怪。”
刘芳喂完药,焦急地问:“王伯,什么奇怪?”
“这鼠药,是我们村自己配的,药性慢,一般吃下去要两三个小时才发作。可你看他们,这才多久?发作得太快,太猛烈了!这症状不对劲!”
王伯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不行,我这里治不了,得赶紧送镇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刘芳一听,彻底慌了神。
“送医院?怎么送啊?家里的三轮车,昨天被建国骑出去喝酒,跟人撞了,车头都坏了,根本动不了!”
我们村离镇上十几里山路,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那辆破三轮。
现在三轮车坏了,就等于断了所有的希望。
刘芳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你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啊!”
就在这时,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李建国,突然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墙角。
他死死地盯着那盆“金钱草”,眼睛瞪得像要裂开。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她……我看见了……她往粥里……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