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清晨。
第四次。
这一次醒来,我没有立刻坐起。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听着窗外的鸟鸣。
一切都和前三次一样令人窒息。
我快要疯了。
这个循环就像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的死亡都如此真实。
父母、黑衣人、警察。
他们似乎都串通好了,要将我困死在这个六月七日。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我真的疯了?像我父亲对警察说的那样?
不,不可能!
我的意识很清醒,我的记忆很连贯。
如果我疯了,又怎么会意识到自己身处循环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坐起身。
这一次,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也不能再鲁莽行事。
我需要更周密的计划,更深入地调查。
我没有立刻出房间,而是先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
没有伤痕,没有疼痛,每一次重生,身体都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我走到窗边,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向外观察。
小区里很安静,偶尔有早起的老人出来锻炼。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问题一定出在我的家里,或者说,出在我父母身上。
我决定先发制人。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父母果然已经坐在客厅,表情和之前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爸,妈。”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我觉得你们说得对,高考确实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决定不考了。”
他们听到我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怀疑。
“真的吗,晓月?”妈妈试探地问。
“真的。”
我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我想通了,没必要为了一个高考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
爸爸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你真的这么想?”
“嗯。”我垂下眼睑。
“可能之前是我太偏执了。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我能感觉到他们审视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妈妈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能想通就好,孩子。我们也是怕你压力太大了。”
“那今天我能出去走走吗?就去附近的公园,我想散散心。”
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他们对视一眼。
“不行!”
爸爸立刻说,“你在家好好休息。想吃什么,爸妈给你做。”
果然,他们还是不肯放我出去。
“好吧,那我想吃海鲜。”
爸爸点点头。
“好,我跟你妈去买。”
爸妈松了一口气,拿上小拉车反锁上家门。
我看着反锁的铁门,心沉了下去。
看来,单凭言语上的屈服,是无法让他们放松警惕的。
他们对我出门这件事,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
我趁着他们出去的时间,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搜寻。
这个家,我住了十几年,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但现在,我必须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看待它。
床底下,衣柜顶上,书架的夹层。
我翻遍了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终于,在爸爸妈妈卧室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被锁上的小木盒。
这个盒子我以前从未见过。
我没有钥匙,但这个难不倒我。
我找到一根铁棍,一把砸向木盒。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盒烂了。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本小小的日记本。
照片上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笑得很开心。
她长得竟然和我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我拿起日记本,翻开了第一页。
字迹娟秀,但内容却让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