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将小雪团扔到我脖子里,再咯吱咯吱笑着跑开。
我连忙去追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追不上她。
甚至一个拐弯,她就在雪地里消失不见了。
“绵绵——”
我从梦中醒来,脸上一片湿漉。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活在这个梦中。
因为在梦里,没有陆之宴,没有谢禾婉,也没有那些糟心的事情。
有的只是漫天的雪花,还有我和绵绵。
窗外日光微现,一层金色笼罩在雪山之巅,宛若日照金山。
我看着那片雪山,在心底喃呢着。
绵绵,你等着妈妈,妈妈很快就来陪你了……
我穿好冲锋衣,带着背包走了出去。
到了大厅,我看到陆之宴已经在门口等候。
只是他的身边,依旧站着谢禾婉。
谢禾婉看到我,率先开口。
“夏凝,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看陆之宴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只想见到绵绵,和谁去、怎么去,我都不在意了。
司机开着越野车将我们送到达艾格冰川站后,陆之宴又带着我们坐缆车和齿轮火车抵达少女峰。
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整个雪路雾茫茫一片,又开始下雪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会下大雪,明天封山,我们要加快进度。”
陆之宴看了看手机,又率先沿着45号石松步道徒步往前走。
刚走没多久,谢禾婉忽然捂着心口。
“我好像有些高反了,你们先走,我慢慢跟上你们的步伐。”
陆之宴立马停下来,从背包里拿了一个氧气瓶给谢禾婉。
我没有管他们,踩着布满积雪的台阶往前走。
陆之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凝,你能不能慢点,禾婉不舒服。”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现在就带她下山,我不会拦着你。”
谢禾婉低着头,有些像做错事的孩子。
“之宴,没关系的,我吸点氧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你们的。”
陆之宴抿了抿薄唇,终是没再多言。
我率先在前面走着。
在雪地里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棵挂满冰晶的石松树下看到了一个墓碑。
碑很小,四四方方的,刚好埋得下一坛骨灰。
碑上只有十二个字:【远道而来的中国女孩:陆绵绵】
我蹲在墓碑前,轻轻拂掉落在墓碑上的雪。
“绵绵,半年了,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碑上的雪很冷,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直往心里钻。
“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一个人待在这雪山上,是不是很冷?”
我轻轻贴着墓碑,就好像是贴着女儿的小脸,嗓音哽咽。
“妈妈这些年给你买了很多礼物,有漂亮的洋娃娃,好看的公主裙……可爸爸把它们全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