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沽摆了摆头。

挺可笑的，抱着爱情勋章的男人，连战场都上不去。

不知不觉他趴到自己的膝盖上，笑的肩膀耸动。

可他的梦想在战场啊……

他15岁参军。

16岁入选三号特种部队。

20岁晋升三号特种部队的副队长。

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他的手被纸牌留下无数道口子。

他完成三十六次跨国行动，执行暗杀任务一百零九次。

无一失败。

有人曾夸他天生属于战场。

而他却在24岁被开除军籍。

他努力半生，最后得到了爱情的勋章和一身的伤疤。

程沽笑出了眼泪，觉得前半生既可笑又荒唐。

可这并不是程沽一个人的单相思。

陈仲单曾主动亲吻他，对他说，等退伍后就生活在一起，两个人。

情窦初开时，陈仲单给过他最美的承诺，所以程沽爱了他那么多年。

他在战场上受过那么多的伤，最后却不及陈仲单给的这一击，经久不愈。

程沽看见邢野在他咖啡店的后门处站着打电话。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某处，嘴时不时动两下。

程沽掐灭手上的烟准备开下一盒，低头的瞬间瞥见邢野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隔得老远就这样将视线撞在了一起。

程沽缓缓吐出嘴里剩下的那口烟……

邢野眼神好，看见程沽半靠在飘窗外抽烟先一步移开眼神。

程沽看着手中的烟有点心虚，刚刚在咖啡店拒绝邢野抽烟的邀请，转头自己回来抽。

算了，不抽了。

程沽把剩下的那盒烟揣进兜里走到拉开房门出去。

严小军刚好起床出来，“阿骨？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上程沽的脚步。

“过来看看，起床出去吃早餐？”程沽看着他好像还没睡醒。

“约了个妹子。本来都忘记了，刚刚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我吵醒了。”严小军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程沽看了看，“要车？”

“要，”这个要字严小军应的声音洪亮，“刚泡上，出去吃个饭就回来。”

“好。”程沽把车钥匙递过去，上下打量严小军，不放心地开口：“别在我车上乱搞。”

“靠！我都说刚泡上，我也没那么猴急！”严小军小声吼。

程沽把剩下的那盒烟放回桌面。

严小军刚好要拿烟，“阿骨，你刚刚上去抽烟了？”他的鼻子凑上去闻，“你又整盒整盒抽！”

“等会买来还你，抽你一个烟怎么还唠唠叨叨的。”

严小军假装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说：“这是一盒烟的事吗？你……太伤我心了！这是我关心你的事！”

“别打岔了，等会约会迟到了。”

严小军陪他走到门口，“你要去哪？先送你过去？”

“不用。我下来还烟的，现在上去办公室算账。”

“行，那我先走了。晚饭记得让后厨送上去给你啊。”严小军拿着程沽的车钥匙火烧屁股似地走了。

将车开到咖啡店门外，严小军下车推门进去：“小陆，给我来两杯咖啡，顺便打包一个小蛋糕。”

陆宇瑞刚忙完坐下，又起来：“打包呀？程老板刚刚走你就来？”

邢野从后厨出来。

“阿骨刚刚从你这回去？”严小军趴在前台的桌子上，“我刚醒就见阿骨从房间出来，一身烟味。我以为他待在房间挺久的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没多久。”陆宇瑞系好围裙，“喝点什么呀？”

严小军打量着桌面的咖啡器具，“一杯橙C美式，我还是生椰拿铁。”

“要出门？”邢野注意到门口停着的车。

“对啊，借阿骨的车去约个小会。”严小军笑着回答邢野。

陆宇瑞一听，“欸？那你对象喜欢什么味的小蛋糕啊？我给你挑一个啊。”

严小军看橱柜里的小蛋糕，“巧克力？或者草莓吧。”

“巧克力热量高，男孩女孩啊？”在陆宇瑞的眼里，性向是自由的。

他不会因为一个男的说要约会就断定那个约会对象是女的。

也不会因为一个女的说要约会就断定对方是男的。

“哟？”严小军对他的问法感觉有些奇怪，现在这个社会都流行这个问法了？

“你哟什么？？”陆宇瑞手上还在做咖啡。

严小军看着橱柜决定选草莓味，“换个人可能会问你女朋友喜欢什么口味，你这一问就是性别。”

“性向是自由的，爱情是对人，而不是卡死在性别上。”

“那你卡性别吗？”严小军问。

陆宇瑞把咖啡装起来，“不知道，没遇到过喜欢的女生，但遇到过了喜欢的男生。可能是我双性恋。在我心里，如果遇到喜欢的人，男女都无所谓。”

“草莓味。”严小军指向橱窗。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让坐在旁边桌子上的邢野听着。

想到早晨和程沽钓鱼的那一幕。

不自主地想，那么程沽卡不卡性别，还是只是喜欢他曾经的队长陈仲单？

在严小军提着咖啡和蛋糕走后，邢野问：“小陆，你理解的同性恋定义是什么？”

“只喜欢同性。”陆宇瑞洗好杯子，“卡性别。”

邢野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你不卡性别？”

“邢哥，你有没有看A片？”陆宇瑞问。

坐在位置上的邢野皱眉，“几年前会看。”

陆宇瑞瞪大双眼，“几年前？！邢哥你不是单身吗！？”单身成年男性几年不看片？

不撸？！

“这个问题跟你卡不卡性别有关系吗？”邢野看他一脸的吃惊。

“有关系……”陆宇瑞看着邢野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邢哥，如果你哪方面有点什么问题的话，我倒是有朋友从印度买过一些神油。听说还挺好用的。”

“……”

邢野脸上此刻的表情也挺好看的。

“哪个……”陆宇瑞支支吾吾地说：“我对我自己卡不卡性别这个问题……是我看男女动作片有反应，看男男动作片也有反应……”

所以他才问邢野有没有看片。

邢野皱着眉回想以前在部队和战友们一起看片自己的反应，好像没什么反应。

可能是训练了一天，累的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