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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安定时,已经是隔天的夜里了。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在火车站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她20余岁,是个长得很美的孕妇,肚里胎儿有五个月左右了。
死因是脑袋被凶手锤了11下,另外呢,凶手还用石锤对准她的大肚子,狠狠来了一下子。
那是什么现场?女尸跪着死后,胎儿的脑袋竟也钻出来一截了,就挂在女尸的裤裆里了。
至于其它的,跟之前两起凶器类似。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被划过的火柴,凶手也跳舞了,但他没来得起烧纸,估计跟我当时的“闯入”有关吧。
其次,所有人都以为我被害了,毕竟我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当时就数胡子哭的最惨,他还扬言,说老子宁可被判死刑,到时也替老革报仇,逮住凶手后,当场把他活剐了!
但他的这句话,也遭到马三水的严厉批评。
据说胡子足足躲在家郁闷一天,直到我突然推门而入时,他才啊了一声。
也不管我是人是鬼,他愣神几秒后,突然扑了过来,各种拥抱!也亏得我提前拦住了,不然他兴奋地不得亲我几口才怪呢。
我没顾得上歇着,连夜把自己的遭遇上报给马三水。
但只是上报而已,对破案并没太大的帮助。
接下来的一周,凶手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周内,火车站又下了两次雾,警方也派了大量人手,来这里蹲守,但徒劳无功。
此外因为这三起凶案的严重性,这事彻底惊动了上层,省厅震怒。
省厅下达一个重要文件:限十日内破案,决不能让案犯逍遥法外。
我形容不出接下来的场面了。安定市简直成了一个据点,周边的各个警力,都陆续往这里汇集。
无数的干警精英,无数的专家和耳目,分批分队的赶了过来。市局的会议室太小,那就直接改为露天开会,在后院摆满了桌椅。
专家们集思广益,再次分析和讨论案情。
而且第三起凶案的出现,也让之前的“犯罪侧写”出现了矛盾:凶手的目标,不仅仅是老弱男性,他竟然也对年轻孕妇残忍下手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大方向没错。
经过专家们的反复推敲,更完善和精准的“侧写”,也被做了出来。
警方根据新的侧写,不断加大侦查力度。
其实光听听走访的数据,就足以说明一切:警方的足迹,几乎布满了安定市的四个区18个乡、108个村,累计调查包括职工和农民在内的十万余人。
至于筛选出的重点嫌疑人,最多时也一度有146名。接下来警方又通过各种排查和对比,把重要嫌疑人压缩在九个人的身上。其中包括安定市火车站的一名站务员。
此人叫王军,还是个管事的,负责VIP候车室。
当时的各地火车站,VIP候车室有明确规定:一般人需要缴费,往往五块十块,就能在这里候车,甚至提前上车。但面对军人和孕妇,乃至哺乳期妇女,则完全免费。
第三名受害者,当天夜里来过VIP候车室,但王军各种刁难,导致这孕妇离开了,结果呢,最终她惨死在了外头。
同样的,警方调查发现,前两名受害者,虽然没来过VIP候车室,但被害的夜里,原本王军不值班,但他巧合的来过火车站,还出现在站台上。
当时有个叫余延安的搬运工,还跟王军发招呼呢,但王军绷着脸,冷着表情,竟不理不睬的跟余延安擦肩而过。
而最重中之重的,王军的很多个人资料,包括年纪、身高等,都跟凶手的侧写相符。
警方数次把王军叫到警局谈话。
但每次下来,王军都态度十分强横的否定了。
“我杀人?开什么玩笑!再说,你们敢乱来试试?我叔是火车站站长!”这是他回复最多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这货当时是咋想的,为何把他叔也搬了出来,难不成是借着他叔来给自己壮胆么?
就这样,眼瞅着期限越来越近,等到了第十天,当警局被破案的巨大压力笼罩时,有人报案,说发现邻居在自己家中自杀。
警方临时抽派两人去了现场,但很快,这两人传回来一个猛料:死者是王军!而且他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