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走过去几分钟就到，要去那吗？”陈良轻声问。

“都行……”我双眼涣散地看着地面，喃喃回答。

此刻脑袋一片空白，我需要先缓缓，才能去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那走吧。”听到我的回答，陈良似乎松了口气。

“你带路吧。”我没多想，抬头看向他，有气无力的回道。

陈良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前走。

我默默跟在后面。

迈出的脚步仿若有千斤重，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

我一边强忍着一边安慰自己，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痛快哭一场就好了。

曲曲折折走了一截小路后，终于到了。

一个不算太大的公寓单间。

应该是刚搬来不久，除了床、沙发和茶几等家具外，屋内的私人物品就只有门口的鞋和床边摆放的一个行李箱，箱子上堆着几件零散衣物。

“坐吧。”陈良走到沙发边，用手拍了下灰，“刚搬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收拾打扫。”

“没合租了？”我问。

“还得谢谢你，赚了点钱，终于可以自己住了。”陈良笑容有些苦涩地说。

我听得难受起来。

如果当初毕业没有嫁人，我可能也是这样过日子吧。

为了省钱，只能合租，然后等辛苦赚了些余钱后，才舍得自己出来租个小单间。

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陈良，诚恳地说“谢谢你收留我。”

“你不嫌弃就好。”陈良有些慌张地躲开了我的目光，“我出去，你一个人待会儿？”

“不用，我不想一个人。”

“好，那我不走。”陈良踌躇了下，最后在沙发上坐下，和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想哭就尽情哭吧，这里没人会看到。”陈良递了瓶矿泉水给我，声音轻柔低沉。

刚才因为听他说租房的事，情绪有了暂时的抽离，此刻一经提醒，那股悲伤劲又回来了。

为自己，但更多的是为女儿。

一想到我的女儿从出生起就没有得到过父爱，以后可能也很难得到了，我心里升起了不忍和愧疚。

我真是一个糟糕的妈妈。

伴随着自责，眼泪开始又哗哗涌了出来，我捂着脸呜呜地低声哭泣。

陈良移动位置坐到了我旁边，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那个拍背的动作让我有些想家了。

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轻拍着背哄我睡觉。

我的哭声不受控制地渐渐变大，最后成了哇哇大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抽泣着呢喃自问。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一切曾经如此美好，但突然就都变了。

“你很好，不是你的错。”陈良沉声安慰我。

“不，我不好，我真是糟糕透了……”

“你很好。”陈良又重复了一次。

“好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落得这种下场……”我抬起头，从泪眼里委屈地看向陈良。

陈良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自知有些失态，抬手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

“没事。”陈良调整了下坐姿，收回了刚轻拍我的手，低头边抠手边轻声说，“你很好，应该被好好爱护的。”

一句话，让我又鼻酸了。

我抬起头，提前制止住了可能又要泛滥的眼泪。

一直哭总不是办法。

哭完发泄完，还是得回归现实世界。

缓了一会儿，待自己差不多平静下来了，我擦干脸上的泪，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郑重地对陈良说，“谢谢，没有你的话，我在外面可能要出洋相了”。

“我……我……”陈良支支吾吾。

“怎么了？”我转头看着他。

他也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眼里有暗流涌动。

我压下心里异样的躁动，故作镇静地说，“没事，有什么你尽管说。”

陈良抿紧了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下一秒，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伸手扶住我的双肩，以仿佛决心赴死般的姿态直直凑过脸来，猛地覆盖住我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我愣住了。

我睁大眼慌张看着面前那双燃烧着欲火的眼睛。

干净又温热的鼻息喷到脸上，嘴唇黏着的地方变得滚烫。

心脏快速跳动着，好似快失控一般。

奇怪的是，慌张的同时，一股暖流开始在心底流淌。

内心深处，竟有些意外的小喜悦。

理智知道不能这样，但感性的那部分似乎已经沉沦了。

先前的烦恼一下子变得都不再重要。

那久违的心动感觉，真让人陶醉。

终于，我下了决心。

秦宇都可以随便放纵，为什么我不可以。

陈良仍贴着我的嘴没敢乱动，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等待我的回答。

我伸出了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主动伸出舌头轻轻在他嘴里搅动着。

得到回应后，他喘着粗气，开始热烈地回应我的吻，一只手慌乱地从衣服下摆探进去，在柔软处揉搓着。

我闭着眼，感受着他逐渐变得有攻击性的吻，感受着他急切地把我抱到床上，感受着那具年轻的身体在上方炽热燃烧着。

这一刻，我好像逃离了，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

一切如此鲜活、热烈又生动。

“真好……”我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这场沉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