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我脑子里的轰鸣声终于缓下来,我抹去眼角的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就这样认命。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户上。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冷风呼啸而入,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我探头向外看去,心里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姑姑的声音。
「老公,我们好久没出去出去吃饭,今天要不出去吃吧。」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得到了姑父确认出门的回复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姑父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门被重重关上。
机会来了。
我迅速从床底下摸出备用钥匙。
这是我之前偷偷配的,当时只想着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果然用上了。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下楼梯时,我被路过的猫叫吓了一跳,导致不小心踩空了一级。
「咚」的一声,我摔倒在地。
膝盖传来剧痛,我咬紧牙关死死忍住,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一楼大门就在眼前了,顾不上处理伤口,我一瘸一拐地赶紧跑出去。
街道上,冷风刺骨,我却顾不上寒冷,一心只想拼命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终于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准许,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校长正在看文件,抬头看见我,皱起眉头。
我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
「校长,求求您帮帮我!」我声音哽咽,眼泪再也忍不住。
校长平静的看着我:「帮你?请问你是?」
我急忙解释:「校长,我叫穆戎琳,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姑父撕了,但我可以自己写信说明情况。」
「穆戎琳,你说你叫穆戎琳?」校长再三确认。
我点头:「是的,校长,我叫穆戎琳。」
校长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你姑父的同意,我也无能为力。」
我很是不解:「校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需要我姑父同意?」
校长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把我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嗤笑的摇了摇头。
我不死心,继续恳求:「校长,请您一点点要帮帮我,不然我...」
校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听我一句劝,接受你姑父的安排吧。」
说着,他起身去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印有我名字的档案袋,当着我的面,撕碎了我的档案。
「没有档案,就不会有学校接收你,现在,你可以回家乖乖听你姑父的话。」
我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不怕受处分吗?」
校长冷笑一声:「我怕什么?这种事在我这经常发生,我都习惯了,再说了,我特别喜欢看到你们绝望的表情,好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我如遭雷击,踉跄着退出校长办公室。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在马路上如同行尸走肉般走着。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突然,我触碰到口袋的纸张,那是哥哥留给我的入伍证明。
我从口袋里温柔的掏出哥哥的入伍证明,紧紧的攥在手里。
这是除了父母的烈士勋章外,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中时,一辆警车呼啸而过。
我猛然惊醒,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也许,还有派出所能帮我。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朝派出所跑去。
可就在我刚踏进派出所大门,就看到了姑父。
他带着一群人,手里拿着我的精神病证明。
「警察同志,这是我侄女,她脑子有问题,今天不巧,这犯病了跑出家门,可把我们几个急死了,我们是来接她回家的。」姑父指了指脑门再指了指我,笑眯眯地对警察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姑父等人捂住口鼻强行拖上了车。
一回到姑父家,姑父就示意姑姑把我全身上下都搜了个便,直到看到那把备用钥匙,姑父才冷笑舔舔唇。
我又一次被姑父关在小黑屋里,只是这一次,我没有了备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