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喜欢文漫泽。
却从不敢说。
只敢偷偷的望着他,他回答问题时,或者他看着窗外发呆时,我才敢看过去一眼。
午休的时候。
他总是喜欢把头枕在翘起的胳膊上睡,宽大的校服总会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勾勒出少年肩胛骨处流畅的线条,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弯曲,总有阳光停落在此。
但,因为是「偷」。
总有被发现的时候。
自从他午睡醒了一次与我视线相对之后,每次我再偷偷望向他,总能撞进那深邃如墨的眸。
一次放学后。
他叫住我。
想让我帮他讲一道题。
我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努力认真的为他解答,可是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不在习题本上,而是在我脸上,我愈发觉得我的脸火热无比。
我笔尖轻点,轻声说道。
「看题。」
「你更好看。」
他的声音更轻,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抽走我手中的笔,在草纸上列了个更简洁的公式。
「考试时,这个公式更节省时间,将时间留给别的难题。」
我认真的将解题思路记在笔记本上,写着写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猛的抬头看向他。
「原来你会……」
他宠溺的笑笑,又用那只好看的手揉了揉我的头。
「小傻子。」
后来,每次放学他都会给我列一道习题,久而久之,我的数学成绩竟有了质的飞跃。
每次拿到更好的成绩后。
他总会给我买些我想吃,却因为路途太远而吃不到的甜食。
我们坐在铺满夕阳的操场上,约定着去哪所城市考哪所大学。
我喜欢着,这个如阳光般干净的男孩。
期盼着高考后,我们能并肩走在阳光下,手拉着手。
可是。
怎么还不高考呢。
明明过了这么久…
又一次放学,他叫住我。
「唐欣儿。」
我笑着回头,眉眼弯弯。
「你该回去了。」
「回哪去?」
他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推了我一把。
…….
「醒了吗?」
我睁开眼,周围不是课堂,没有熟悉的操场,也不见那个少年。
机械钟表的声音混杂着摆动球晃动的声音。
站在我眼前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大褂。
我从椅子上起身。
催眠又一次结束,而我又一次醒了过来。
心理医生问,
「又见到他了吗?」
「是啊。」
12
自我知道文漫泽去世后。
我就开始进行长期的心理治疗。
从大学时期到步入社会。
每一次。
我都会认真的回答心理医生的问题,而心理医生每次都会笑着对我说。
「你很配合。」
这次的问答也很快结束了。
心理医生合起本子,无奈的笑着对我说。
「你配合我配合到我以为打开你心扉了。」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
仰头望了望蓝天。
最后还是投出了那份简历。
是晨佩年的公司。
如果我不自己去面对,那么永远会被困在那段美好回忆里,走不出来。
当闺蜜北北知道我投了简历给晨佩年的公司,她直骂我脑袋坏掉了,最后可能是怕把我骂犯病,只能换个词,说我疯掉了。
「晨佩年难得的不来骚扰你,终于放过了你,你还要上赶子去受折磨?」
可是。
我没有告诉北北的是。
晨佩年怎么会放过我,学校里的视线,出租屋周围的黑车,无疑不使我压抑。
他不来见我,却也时时刻刻都在插手我的生活。
我必须有所行动。
如我所料的是,我顺利的拿到了晨佩年公司的offer,人事甚至让我身居高位,而出乎我所料的是,晨佩年开始躲着我。
不过。
如我所愿。
我也不想看见他。
只不过,公司里繁忙到让我应接不暇,就连北北约我出去玩,我都挤不出一点时间。
当午休,我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
我听见公司的员工在讨论晨佩年,若是他再不着手公司的事,怕这公司都要易主了。
对于她们这些话。
我只是笑笑。
后来,当董事会举手表决通过,让我入股时。
我拒绝了。
因为。
只要是晨佩年的东西,我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