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方才写下的字条,递给容临渊,“容临渊,这是我提的条件,你必须做到。”
他迫不及待要打开,却被她按住:“半月后再看。”
容临渊愈发好奇,正想问问她写了什么,沈清瑶就喊起了渴。
容临渊的手顿在半空,终究还是将字条收入袖中,转身去斟茶。
云朝朝看着他小心翼翼扶起沈清瑶的背影,默默转身离去。
走出侯府时,夕阳将云朝朝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
容临渊与云朝朝,此生不复相见。
……
云朝朝回到宫中,便把从前容临渊送给她的礼物,和带回来的东西一起烧掉了。
按照风俗,女儿家出嫁的盖头得新人亲自绣成。
所以圣旨下来当日,皇后就挑选了最好的红绸金线,送到了云朝朝宫里。
她选了并蒂莲的花样,一针一线绣得格外仔细。
其实从前她的绣工并不好,只是想到快要嫁给容临渊了,才勤学苦练了许久。
那时她练到十根指头都扎出了血,他看见后心疼不已,一边替她包扎,“什么劳什子盖头,朝朝,我们不练了。”
她噗嗤一笑:“不行,必须得新人亲手绣的。”
谁知三日后,他竟捧着一方绣好的盖头来找她。
那拿惯了长枪的手,生生被针扎得满是伤痕。
“不要太感动啊,”他得意地挑眉,“小爷对你的爱,还多着呢。”
那时少年眼里盛着光,说往后余生要把她宠到天上去。
可誓言犹在耳,往后余生,他要娶的人,再也不会是她了。
云朝朝缓缓闭眼,刚要绣好最后几针,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了宫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说容小侯爷要纳的那位侧妃出身微寒,孤苦伶仃,连个送嫁的家人都没有。小侯爷可怜她的身世,特意带她入宫,求贵妃娘娘认她做了干女儿呢!”
“贵妃娘娘可是出身国相府,能攀上这层关系,那位沈侧妃只怕没少给小侯爷吹耳边风吧,小侯爷还真答应了,也真是宠她。”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这位侧妃的嫁妆都是小侯爷添置的,连着彩礼一起花了上万两黄金,光是首饰头面都得十几辆车装。侧妃住的房子狭窄,小侯爷就为她推倒小佛堂扩建院子,这每一样都远超纳正妃的规制了。”
针尖猛地扎进指尖,一滴血珠落在并蒂莲上,晕开一片暗红。
云朝朝怔怔地看着,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
她放下针线,起身回了殿里,准备小憩一会儿。
刚眯着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她起身想看看出了什么事,一出门,就看见母后身边的林姑姑扯住沈清瑶的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这可是公主为了出嫁亲自绣制的盖头,你竟敢私自绞毁,是想冒犯皇家威严,藐视宫规?”
云朝朝怔了一瞬,连忙走上前,“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