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让姜月笙愣了。

也惊呆了刚回病房外的姜父姜母。

姜母刚要进去，就被姜父伸手拦住。

病房里。

姜月笙攥紧手又按下，舌尖抵了抵被打的地方，眼底升起薄怒：“你找死是吗？”

“你才是找死！”

章泽栋气红了眼，手掌心发麻，厉声呵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不动就要卸人家一条胳膊，你想过后果没有？”

“不就是蹲局子，你以为我怕？”姜月笙更加不屑。

章泽栋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你是不怕，那你爸妈呢？你只管惹是生非，在背后替你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你家里人！”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别人叫你一声姜姐就以为自己真成了大姐大！等你没了钱，看她们还会多看你一眼么？”

“要是离了你爸妈，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后面两个字响彻在安静的病房里，振聋发聩。

姜月笙完全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看章泽栋。

章泽栋胸腔起伏，扯得断掉的肩臂生疼，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其实这话他说严重了，前世的姜月笙后来也在认真赚钱为重新光耀门楣奋斗。

但那些都是以姜父的命、姜家的落魄为代价换来的。

那代价太大了。

病房外，姜父姜母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对章泽栋的诧异欣赏。

病房内，两人还在死死瞪着彼此。

姜月笙脸色难看至极：“我一事无成，那你算什么？寡廉鲜耻？还是唯利是图、贪财好色？！”

她的每个词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扎在章泽栋的心上。

章泽栋脸色惨白，他知道她向来看不起他，可听她亲口说出，心口还是一扯一扯的疼。

“医生来了。”

姜家父母当即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姜月笙一愣，随即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

章泽栋住了半个月院。

出院这天。

姜家父母正好有重要的生意要谈，去了港口，托人告诉他说姜月笙会来接他。

可章泽栋等了大半天却没等到姜月笙来。

他手臂上吊着夹板绷带，单手收拾好行李，自己去办理出院手续。

卫生院里都是他的同事。

章泽栋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护士们背对着他在聊天。

“多好笑啊，章泽栋他女人听说是替章晓海出头才打架的，结果倒是让章泽栋遭了殃。”

“不过这章泽栋也没什么好可怜的，谁让他先抢了人家女人呢？”

“看来这人还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还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他们讨论得热闹，丝毫没注意到章泽栋。

饶是习惯了这种流言，不似前世那样在意，可章泽栋听见还是难受。

他缓了缓才出声：“护士长，我来办出院！”

听见章泽栋声音，那些人声音戛然而止。

还是护士长轻咳：“病历本拿来吧。”

章泽栋递过去，表面看起来神态自若，手却不觉攥紧，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觉痛。

和姜月笙的事发生后，他的人生几乎被颠覆。

交好的同事都鄙夷他，同情章晓海。

自己之前努力工作好几年，原本马上就能评优评先，现在更是什么都失去了……

办完手续出来。

姜月笙还是没来，章泽栋只好自己拎着行李包出院。

手提包很重，更别说还受伤了。

章泽栋踉跄了下，一只手迅速接过险些要掉的手提包。

章泽栋一愣，顺着那手看见了祁燕云的脸。

跟姜月笙带着英气的飒美不同，祁燕云是端庄大方，五官都清秀极了。

章泽栋心头一凛，回过神来，忙伸手：“多谢，给我吧。”

“就算你结婚了，我们也还是朋友不是吗？”祁燕云定定望着他，声音有些哑。

章泽栋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别过头：“我自己……”

祁燕云打断他：“我就送你出院，请个三轮车送你。”

顿了下，随即她压低声音又补充道：“不会让人看见的。”

说完像是怕被章泽栋再次拒绝似的，祁燕云双手提着行李大步就往前走。

看着祁燕云的背影，章泽栋沉默着跟上去。

但谁知刚走到卫生院门口。

就听见轰隆巨响。

接着，姜月笙的摩托车停在了两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