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爷爷的寿宴办得简单，一家人订了酒店吃顿便饭。

我带着白羽推门而入时，众人面色一僵。

好在爷爷反应快。

「小沁，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笑着点头，白羽十分懂事地递上他准备的礼物。

爷爷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坐吧。」

用餐期间，众人异常沉默，连姜莲莲都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瞪我。

我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场景，漠然地咀嚼着米饭。

忽然左手被握住。

我侧头看向白羽，他也刚好看着我。

他的右手落下，我感受到他掌心温暖。

心中那点不快稍稍散去。

白羽主动开了一瓶酒，给在坐的各位长辈倒酒。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大伯依旧喜欢吹嘘自己当年当兵的趣事。

小姑还是家长里短嚼着舌根。

我爸似乎想对白羽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不见出声。

倒是白羽，恭恭敬敬地向我爸敬酒。

「叔叔，姜姜过得很辛苦，但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爸蓦地双眼一红，声音带着点哽咽。

「好，好，你好好照顾她。」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爸，心中酸楚蔓延。

我对我爸始终是保持着敬意，即便他出轨，我也未抱怨过什么。

可他对我冷落、责骂，甚至动手。

都在消耗我对他仅有的亲情。

只是我没想到，白羽会说出这些话。

他总是一副傻白甜的公子哥的样子，不曾想他心里这样细腻。

似乎我爸开了口，后妈也装起胆子说起了话。

她盯着白羽，忽然问道，「小羽，你是本地人还是哪里人呀？」

白羽刚一杯酒下肚，来不及细想直接回答，「我是京市。」

后妈面色一喜，「那可是大城市呀，那你不考虑回京市发展吗？」

我不喜欢后妈这般打听白羽的情况，刚要开口，白羽握住我的手紧了一紧，朝我笑道。

「听姜姜的，她要是喜欢京市，我们就搬过去，要是不喜欢，就留在这里。」

白羽答得自然又认真。

后妈若有所思，朝着姜莲莲使眼色。

姜莲莲娇娇软软地开口，「白羽哥哥，要是回京市发展，能不能帮我也介绍一份工作呀。」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傻逼。

白羽憋住笑，「不好意思，我不工作的，我是靠姜姜养的。」

后妈和姜莲莲哑然。

我十分愉悦，但还是给了白羽一个大白眼。

谁特么要包养一个傻白甜啊。

15.

我走出洗手间时，碰上了姜莲莲。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长长的指甲掐进我的肌肤。

我吃痛想甩开，她却力大无比。

「姜沁，你为什么那么贱！」

「你什么都要跟我争，白羽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却偏偏给你骗走了。」

「我追了他那么多年，凭什么让给你。」

姜莲莲眼神有些癫狂。

可我也不是个软柿子。

「姜莲莲，你凭什么认为如果没有我，白羽就一定会喜欢你？」

「是了，我最初同意跟白羽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喜欢他。」

姜莲莲眼神闪烁，「什么？！」

我一把打掉她的手，揉着被掐疼的地方。

我冷笑道，「我知道，白羽是你爱而不得的人，只要我拿下他，就能刺激你，让你不快，让你抓狂，我看到你求而不得，我就觉得高兴。」

「他越爱我，你就越恨我，可我就越开心。」

「懂了吗，姜莲莲。」

说完我曾在心中练习过无数次嘲讽姜莲莲的话。

却没有一丝快感，反而涌出一股对白羽的愧疚。

姜莲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睛盯着我的身后。

我心里一凉，连忙转身。

那个喜欢对我龇牙咧嘴笑得眼睛弯弯的白羽。

此时神情黯淡，眉眼失色。

我心中很慌乱，生怕白羽直接跟我说出分手。

可他没有。

半晌，白羽挤出一丝微笑。

「姜姜，我有点醉了，先回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酒店。

我拔腿就要追出去，却被姜莲莲拉着了。

她将我推向一旁的门板上，拦住我的路。

「姜沁，你跟白羽要玩完了！」

「他终于知道你的歹毒心思了，你只当他是工具人，他肯定很伤心，他一定会跟你分手！」

我原以为经过公司辞退和被众人造谣，姜莲莲会消停些。

没想到她更疯了。

可她不知道，白羽早就成了我的底线，碰他，就是在试探我底线。

我一脚踹向姜莲莲，她狼狈地摔在地上。

「啊！姜沁！你这个贱人！」

姜莲莲地惊呼声把在包厢里的众人引了出来。

还未等我爸他们开口，我直径跑出了酒店。

酒店在闹市区，可刚才下了一阵大雨，街道上没什么人。

我顺着左右两个方向都跑了一段路。

始终没看见白羽的身影。

我落魄地走回酒店门口，手机响了。

白羽的短信。

简单的一句话。

「姜沁，我想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勿念。」

头顶忽然响起雷声，随即倾盆大雨落下。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记只要挪一步我就可以避开这场大雨。

忽然想起。

白羽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

他看见我藏在袖子里的烫伤，没有戳穿我的心思。

或许他一早就知道我是利用他。

所以才会日日夜夜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喜欢我。

他可能认为，只要不停地对我释放爱意，我就会爱上他。

是的，他的认为是对的。

我早就爱上他了。

16.

白羽好像消失了。

他连家都不回。

我每天下班就赶回家里。

他说这是我跟他的家，可惜现在没有他，到处空荡荡的冷清。

我很后悔把他当做刺激姜莲莲的工具人。

可我已经做错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托白羽的福，我跟我爸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爸喊我回家吃饭，我答应了。

可刚入家门，就看见姜莲莲神色慌张地藏着一叠明信片。

我盯着她，她眼神飘忽。

我朝她伸手，「拿来。」

她故作镇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