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有些不可置信的,谢旌是什么时候把枪对着自己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他不是一个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吗?
青偃迅速地在脑中回想前世,前世没有和谢旌正式交过手,对他的印象全部来自报纸上的花边新闻。
自然,另一个缘由是他很短命,两年后,也就是庆云十三年,他爹被曹穆山灭了,谢家满门无一生还,也是十分惨烈。
青偃出了一背的冷汗,是她大意了。
“咦,竟然是个女土匪?”
谢旌用枪捅了捅青偃的胸口,略微有些嫌弃:“好小。”
青偃:“……”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若不是狗头坳的性命都在这人手中,她真想不管不顾的跟他拼了,削了这丫的脑袋。
青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原本她是打算劫持谢旌,然后让他放他们走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对她不利。
她脑子飞速运转,随后面露凶狠厉声道:“曹嘉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今日我们围剿你,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曹嘉年是淮省军阀曹穆山的爱子。
此时,曹穆山和谢旌的老子谢明承虽然面上一团和气,但实则私下暗斗不断,以两年后曹穆山灭了谢家满门来看,这仇怕是早就结深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就当绑错了人,希望能从中获得一线生机。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片许,谢旌似笑非笑的看着青偃,懒懒的开口:“我不是曹嘉年。据我所知,那小子前日里出了事,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青偃心中一喜,愿意和她说话,好兆头!她赶紧再接再厉。
“骗谁呢!我们是打探过的。再说了,就你们这派头,除了曹嘉年,还能有谁?”青偃装作不相信,哼了一声。
谢旌皮笑肉不笑,指着车上的一个标志:“你们脑子里塞的都是草吗?你看看我的马车上面的标志是什么?”
青偃顺着谢旌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谢家的标志时,假装很诧异道:“你不是曹嘉年,您是谢家人?”
谢旌翻了个白眼:“废话。”
青偃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个——谢少爷,不好意思啊,我们得到消息,曹穆山那个狗贼要对谢督理下手,谢督理对我们狗头坳弟兄有恩,所以我们才准备活捉了曹嘉年送给谢督理做人质的!没想到弄错人了。”
说着没有理会顶在她胸口的枪,赶忙收起了架在谢旌脖子上的刀,讨好的对他笑着,假装自己真的是认错人。
她在赌,赌谢旌对她的话感兴趣,赌谢旌眼底没有杀意。
过了许久,身前男人轻笑一声,枪从青偃的胸口移开:“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谁不知道,曹督理和谢督理是好兄弟,曹督理怎么可能对谢督理下手?”
青偃急了,举起右手道:“我傅青偃对着关老爷发誓,曹穆山要对付谢督理的事如果有假,让我和弟兄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见谢旌似乎还不相信,青偃忙,道:“谢公子若不信我,我可以与你一道走,只要您为我引进谢督理,我真有确切的消息,绝对不会假!”
说着还将身上所有武器都放下,以表诚意。
谢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青偃,就在青偃被看的有些发毛时,男人才懒懒道:“行吧。不过老谢先我一步回江城了,你想见他就同我一道去江城吧。。”
“成!”青偃一口应下。
不管谢旌说的是不是真话,她都要试一试,只要能攀上谢明承,她就有机会杀了曹穆山,否则单靠狗头坳几个兄弟完全不是对手。
“走吧。”谢旌对一个年轻的军官顾怀道:“你给这位傅当家安排一下。”
狗头坳众人自然不放心让青偃一个人去,青偃也不想他们跟着的。
但方才那一番对峙,已耗尽了她所有力气,怕自己撑不到江城,她便让老三、老四几人跟着,其他人则先让他们回寨里。
顾怀将一辆装货物的马车挪给他们坐。
路上颠簸,青偃脑袋疼,又经方才那一身冷汗,浑身的力气似也被掏空了,晕晕乎乎地陷入昏睡状态。
等她再次醒来,竟发现自己在警察局门口!
见此情况,青偃便已全然明白。心中很气,气谢旌阴险,也气自己莽撞,拿弟兄们的命做赌注。
只是她不明白,方才对峙时,谢旌处上风,或杀或捉他们并不难,何必多此一举?
而他囚了他们,又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