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季爷爷。”

“今天下午我带你去趟医院，有什么话你再跟他说吧，毕竟结不结婚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

“……”

“当然也不强迫你，你要真不想结就签离婚协议，你在律所也清楚流程。一会儿见了老爷子，想好怎么说。”

所有的话，说的清楚利落。

她知道这门婚事季琛从始至终都是抗拒的，现在演变成这样，他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当然，我到时候会顺着老爷子那边说，帮不了你，这离婚的烂摊子……你自己解决。”

“什么意思？”

“我总不能惹老爷子生气。”

一时之间，所有的责任和负担都到了她身上。

结婚和离婚都只是她自己的事，与他季琛毫无关系。

“天晓，其实想想，婚后各玩各的也不错。”

季琛修长的手将沙发上的褶皱抚平，似无意却也似意有所指。

“我不会干涉你跟赵梓峰，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说过你不想结的……”

闻言，季琛嗤笑，终于从沙发上起身，

“有些事由不得你想不想。”

他从她身侧走过，眸色晦暗不明，

“婚前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季大哥！这不是儿戏。”

她转头，看见的就是门口季琛暗沉的眸子，其中夹杂着隐忍多时的怒意，

“你也知道不是儿戏？你真当我季家好耍的吗！”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的，话落之后才收敛了些许，最后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

“纪天晓，我没时间跟你耗……”

空间内，震耳的摔门声过后，陷入死寂。

只剩她只身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弹。

纪天晓第一次见到季琛，是在军区大院里。

当时她十二岁，父亲刚刚被升为少校，一家人都欢欢喜喜的随着搬了家。

那时是夏天，正午的空气聒噪潮湿，即使站在树荫下，都觉得叶子间隙投下的光线有些灼人。

搬行李这件事纪天晓虽然积极，只可惜手短腿短，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没搬多少东西不说，还被累的不轻。

终于，在一处树荫下，她撂下了手里的小马扎，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心里想的是歇一会儿再起来，可当真坐下之后，想动弹都动弹不了了。

汗顺着发丝流到后颈，又顺着后颈流到汗衫里，沾了一后背不说，整个人都觉得湿哒哒的。

她最讨厌这样的夏天。

“给你。”

纪天晓在看到面前递过来的，还冒着白气的老街冰棍儿的时候，想都没想就一把接了过来。

抬眼就看见穿着白色汗衫和短裤的人也站在树荫下，还不客气的扯过了另一个小马扎，跟她坐在了一块儿。

“谢谢。”

“没事儿，我多买了好几个。”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双眼睛的焦距都放在了他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男孩长的很好看，是会被邻里阿姨夸秀气的那种。他额上的短发可能是因为刚洗了个脸，还滴答着水珠。

“我看你面生，新搬来的吗？”

“嗯……”

“我叫季云琛。”

“我……我叫纪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