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厚厚的防盗门,这句我听得格外清楚。
原来逼急了,儿媳也是可以跟我直接对话的啊?
不像上辈子,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她到死都一声不吭。
我没有丝毫波澜,反手在群里慢悠悠回了句:
“没事儿,这都是他们老李家的坎儿!”
“你可能不知道,你公公当年就是出轨死在那小三床上的,万一没有后代也是他的报应!”
“阿姨如今自身难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反正我又不姓李。
十五年前丈夫出轨,在小三床上兴奋过头,死得太突然,以至于我都没来得及跟他离婚。
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不过为了保护儿子的心理健康和面子,我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事儿。
如今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自然无所谓他知不知道。
门外再次陷入死一般沉寂。
良久,儿子冷不丁恨恨冒出一句:
“媳妇儿!走,咱走,不求她。”
“莫欺少年穷,人总有老的那天,我不信她一个孤寡老太太能翻出天来!”
儿媳冷笑附和:
“行,我们走。”
“既然阿姨得了社恐,那今后宝宝不方便见面,就别怪我们了。”
两人气鼓鼓走了,临走还每人踹了大门几脚。
等他们走了很久,住楼下的老邻居刘梅才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回事儿。
得知我不打算帮儿子儿媳带孩子后,她竟然特别支持。
“不是我说,你那儿媳给你立那些规矩,我早就气不过了。”
“婚礼时,你儿媳说社恐,戴着口罩上的台不说,敬酒也推了没来,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其实那时就好多老朋友蛐蛐了,只是怕你不好受,没当着你面提。”
“还收了你六万六改口费呢,愣是一句妈不肯叫,甚至从没跟你同桌吃饭。”
“周末你儿子儿媳没少来蹭饭吧,哪次你不是做了满满一桌菜,最后连桌都上不了。不是等他们吃完再回去吃,就是挑点儿饭菜出来,自己端着饭盒躲到小区外面吃。”
“你说你活成什么了都?现在这样做,我双手双脚赞成,他们也该独立了!”
听着老朋友这些真心话,我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