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和绝情。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七年的婚姻,我为她操持家务,为她应酬交际,为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把她当成我的天。
到头来,在她眼里,我和我的家人,不过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心口一阵剧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她昂贵的定制连衣裙上。
她愣住了,松开了手。
时景行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天哪!礼舟哥,你,你没事吧?”
我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视线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姜清清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送他去医院。另外,把笔拿来,按着他的手印签了。”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吐血昏迷,被她强行按着手印签下那份屈辱声明的时候,时景行因为“受到惊吓”,被她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亲自送回了家。
我在医院醒来。
医生说我积郁成疾,加上急火攻心,才会吐血。
姜清清没有再来过,只有陈宇每天过来,送来饭菜,也送来最新的消息。
我的“道歉声明”发布后,舆论瞬间反转。时景行成了忍辱负重的英雄,而我,则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妹妹的病情稳定了下来,父亲在狱中的处境也好了很多。
我知道,这是姜清清在用她的方式告诉我,我的妥协,是“正确”的。
我没有再闹,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甚至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同意离婚,净身出户,只求她放我们一家人离开凯路斯联邦。
电话那头的她,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沉默了片刻后,冷淡地“嗯”了一声。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民事登记局里,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似乎在处理什么紧急公务。
当钢印落下,我们七年的婚姻宣告结束时,我看到她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是时景行发来的消息:“清清,晚上一起吃饭吗?”
她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过去,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刻,我心中再无波澜。
离开前,我去见了姜清清的母亲,姜夫人。
这位一向看不起我出身的贵妇,坐在奢华的客厅里,端着骨瓷茶杯,优雅地对我说:“叶礼舟,你是个聪明的男人。离开清清,对你,对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