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会，也观察了你一会，不过说真的，你一点都不像十岁的样子！”
楚连御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轻轻的擦着云芩凌的额头。
云芩凌也不挣扎，淡淡的看着他。
先擦干净了她额头上的药膏，又重新抹上他带来的药膏，
“嗯，以后一日三次，不要沾水，三天后这伤口就会愈合，半个月后痊愈，连疤痕都不会留，当然，要忌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云芩凌问。
说她不像十岁的样子，可他呢？
也不像梦里的他，那么冷酷无情，那么的狠辣。
“因为我还等着你解毒！”
这个理由很好。
云芩凌信了。
“等过年后吧，过年后，我会请求去影慈庵！”
“那么多庵堂，去影慈庵做什么？庵堂那么小，尼姑也就那么几个，还清苦！”
“那里清净！”
这只是其一，其二则是影慈庵的住持慧灵师太医术高深，悬壶济世，走遍大楚国，
若是能得她指点，或者带着行走游历，她的医术定能突飞猛进。
“哦，那我立即派人在影慈庵边上盖个茅草屋，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好！”
楚连御也不走。
就坐在床边上。
云芩凌年纪小，更没人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
在那梦里，她接触的男子也有限，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失去了楚连歌的心。
也不撵楚连御，两个人就那么一坐一靠，各自想着心事。
窗户外，雪越下越大。
院子里，房屋上，已经堆积的很厚很厚了。
许久之后，楚连御才问道，“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没什么，就是被冤枉，然后被惩罚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哭？”
云芩凌闻言，错愕的看着楚连御，好一会才淡淡说道，
“我已经哭过了，为什么还要哭？”
先前哭，那是因为她有所求，哭会让人心疼，觉得她受了委屈，会怜惜。
许心莬不是最会这一招的吗？
“……”
楚连御竟无言以对。
云芩凌也不语。
她是人，不是神，她也会伤心，会难过，会觉得委屈。
可是没有人会心疼她，就算她委屈死，也不会有人真心待她。
所以，她不会哭，也不会闹。
只会安安静静的，把自己的心妥善安放起来，就不会受伤了。
楚连御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你有事情要我做的吗？”
楚连御试探性的问。
比如去报仇什么的？
云芩凌摇头。
“……”
楚连御抿抿唇。
真是没良心呢，也不问问他伤好点了没？
这么冷的天过来看她，对伤口不好也不会关心一下。
楚连御离开了，云芩凌觉得安稳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吃穿不缺，月银准时到，凌凌苑有小厨房，想吃什么奶娘也可以拿银子买了原材料回来自己做，
只是老夫人病了，许心莬也病了，云慕思、云慕岚也病了。
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云谶都请了御医，也没看好。
但云谶却得到一个消息，就是这几个人都是装病。
云芩凌去看过老夫人，老夫人没让她进屋，倒是让明柳把明杨的卖身契给了她。
何氏也立即送了其他人的卖身契过来。
明杨认识字，便教云芩凌认字，云芩凌也假装是第一次认字，很认字的学，很认字的临摹。
所以明杨在凌凌苑的身份很特别，不止教云芩凌认字，还做云芩凌的衣裳。
转眼都十二月初八，吃腊八粥的日子。
何氏让大厨房煮了腊八粥送到凌凌苑，云芩凌让元氏一人赏二两银子。
“小姐！”
“嗯！”
云芩凌正认真的看着书，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明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这个小姐不认识字，但学起来却特别快，心性特十分好，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也不会耀武扬威，
一个人在这凌凌苑里，活的很好。
“您要不要去院子里堆个雪人？”明杨问。
丹霞她们早早就堆了好几个了。
“不了，我不喜欢！”
梦里，她也给墨儿堆了几个雪人，却被朱颜让人打的稀巴烂。
那种恨毒了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也不喜欢下雪，因为下雪就是冬天了。
明杨不在多言。
雪终于停了。
但是道路上屋檐上堆积的也实在是太厚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云家今年很诡异，没有太多过年的氛围。
何氏操持着中馈，翠姨娘打下手。
不过翠姨娘很聪明的从不多管太多，何氏吩咐下来的她去做，何氏不吩咐的，她不过问。
这点，何氏很满意。
“老爷！”
云谶抬眸，看向何氏，“？”
“还有几天就是吃年夜饭了，您看，二爷那里要不要派人去请？”
虽然请了也不会回来。
“派人去请，还有年夜饭在饭厅吃，大家都来，谁都不能少！”
云谶说着微微一顿，“若是二弟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云麒一回来，这年夜饭也甭吃了。
“可是母亲的身体还没痊愈，心莬也是，整日病怏怏的，这可怎么办？”
云谶闻言，久久不言一语。
好久之后才说道，“若是别人问起，就说娘病了，几个孩子为了照顾娘，也累病了！”
不止保全了几个孩子的名声，也让外人觉得她们有孝心。
“那凌姐儿……”
“凌姐儿也是娘的孙女！”
何氏顿时不敢在多言。
转眼就要过年了。
凌凌苑
“小姐！”
元氏低唤，把一个托盘放在云芩凌身边。
云芩凌拿起荷包，“这荷包不错，谁绣的？”
“回小姐，是如月绣的！”
云芩凌笑了笑，“既是如月绣的荷包，自当先赏如月！”
如月上前，福身行礼，双手接过了云芩凌的压岁。
“谢小姐！”
其他人依次上前，纷纷接过了荷包。
“不管我给了你们多少压岁，你们出去也不得乱言，别人真问起来，就说一两银子，明白吗？”
“是！”
云芩凌给的压岁是五两银子一人，这对凌凌苑的人来说，可真是大大的赏。
比起慈心院的大丫鬟和大嬷嬷都多。
不过她们还有别的首饰赏赐，但云芩凌的首饰也只有那几样，云芩凌就算有心给她们，她们也不敢要的。
云芩凌心情并不是很好。
因为过年，别人都是一家子团聚，而她却形单影只。
“奶娘！”
“嗯！”
云芩凌轻轻的搁下书，幽幽说道，“你说，我要怎样才能出府去见娘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