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周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只是杜易一直再问我关于关齐的事情。
交代清楚后,杜易收了录音笔。
“最近有遇到其他什么事情吗?”一直没说话的程暮周问她。
“没有。”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下午还一起吃饭的人,这会却站在对立面。
既然能来调查,警察那边已经调查好了她和关齐的关系以及那条断腿。
人都走后,我坐在沙发上,刚刚程暮周坐的位置,想着最后见关齐的样子。
程暮周又折返回来,刚刚是他关的门。门没关实。
“害怕吗?”对于他的出现,我没吃惊,刚刚他的动作我就想到他还会回来。
“你相信我吗?”我没回,问了他新的问题。
“相信。”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隙,虽然我们才认识不过两天。
“程暮周,我妈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暮周坐在我旁边,“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隐隐有些担心。
“打吧。我陪着你。”
没接听,对面的彩铃响了很久。
“我可以见见关齐吗?”我又拨了电话过去,混着彩铃声问他。
“别见了,你会害怕的。”程暮周没说不可以。
“没事。”今天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亲眼见到关齐才死心。
程暮周就这样陪着我在沙发上坐到天亮,给养母的电话也打了一夜。
一样的结局,没人接。
6.再醒来的时候,程暮周已经走了。留了便签给我。
『警局有事,先走了。』
我收拾了下,去了医院。
今天是早班,连着两台手术。
“周医生,有你的快件。”是车库的保安拿上来的。
平常的快递,都是医生自己去取的。
“谢谢刘叔。”我道了声谢。
拆开后,里面是张被血浸湿了一半的纸。
又是人血。
依旧是未干透。
我眯了眯眼,收拾了下。开车去了疯人院,我出生的地方。
下了车,环绕了下这座大楼。还是老样子,只是窗子外又新焊了钢条。
“好久没来了,眠眠。”院长开口。
满脸的横肉堆积着不太友好的恶意,“这话说着合适吗?”我略过他的身影。
会有谁想来疯人院,这里都是我的痛苦回忆。
我没理他,朝着那个熟悉的房间走去,她还在。
“我来看你了。”房间里的人散着发,双眼无神。
“最近怎么样?”我自顾自的说着话,因为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应该是刚打了镇定,少有的宁静。
“开门。”我转头对着院长说。
“她自己能开开,你叫她给你开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院长手里拿着钥匙串。
我不想和他在门口纠缠,“开门。”耐心告罄。
门开了,我蹲在她的面前。“别在杀人了好吗?”
她听得懂,我肯定。
出了病房,走廊上有病人发出的痛苦的嘶吼声,太熟悉了。这些声音对于我来说。
7.“想过死亡吗?”我的脖颈上抵着一支注射剂。
是院长,他还是不想放过我。
“要死,也是你先。”我反手扣住注射剂将药剂推进他的手背里。
还是不够狠,苯二氮卓类安眠药。
悬在房角的监控红点闪烁,记录了刚刚的罪证。
我收起注射剂抬眼对着监控耻笑了声,没脑子的家伙。
『在医院吗?』程暮周打来的电话。
『嗯,怎么了?』这会我出了疯人院,没上车,在马路牙子上吹风。
『你不是说要见关齐的吗?』程暮周应该是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怎么同意了?』昨天晚上他虽未表态,但是是拒绝的口吻。
『提交申请,上面同意了。』
『警局见。』
我上了车,直接油门到底。
到了的时候,程暮周不在。是娃娃脸警察杜易接待的。
“程暮周呢?”我问。
“程警官出去了。”口风还挺严实的。
“程警官交代过了,你直接进去吧。”到了解剖室。
关齐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没盖白布。
我走近,旁边有未拆封的塑胶手套。我拆了一副,戴在手上。
关齐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印子。脖颈处有残留的纤维,红色的。
关齐的眼睛没了,蜡黄的脸上有两个沾血的窟窿。
看起来怪渗人的,我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他的死相也有种解脱感。
我没久留,观察完关齐的尸身后出去。
那副沾了血的手套扔进垃圾桶里。
“看完了?”程暮周守在门口。
“怎么?担心我啊。程警官。”我笑靥如花。
“担心。”程暮周没避讳。
没急着走,我在他的办公室待了会。
『周眠,你母亲她死了。』程暮周给我倒了杯水搁在桌子上。
或许我比他更早知道养母已经死了的消息。我伸手握住水杯,热气从手心传来。
『我知道。』我抬眼看向程暮周。
『程暮周,你还相信我吗?』我又问。
『相信。』还是同样的答案。
『去查城南客运站旁边的桥洞。』那杯水,我最后还是没喝。
回了家,我把今早收到的信和昨天那封放在一起。
几滴是关齐的血,被挖了双眼后滴答在白纸上的。
半页,养母又是怎么死的?
8.我捏了捏眉心,电话响了。
『宝贝,谁还欺负你了?』是她,她出来了。
『妈,收手吧。』我第一次觉得语言是这样的苍白。
『宝贝,妈妈只是想保护你。』电话断了,最后从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哀嚎声。
是院长,疯人院的院长。
她没出去,她还在疯人院里。我从衣架拿了外套准备出去。
“周小姐要出去啊?”是楼下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