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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非洲后,手机突然震动。
是国内设计协会发来的邮件【关于恢复宁微会员资格的决议通知】。
我扫了一眼,锁屏,把手机扔进包里。
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清白了。
休息室内,周予安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最新的新闻看了吗?”
我摇头,但他还是点开了手机屏幕。
头条赫然是宋临的采访视频。
他胡子拉碴,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对着镜头语无伦次地辩解:“那些设计本来就是宁微,我当年是被逼的!”
评论区一片嘲讽:
【现在知道后悔了?】
【听说林嘉怡卷钱跑路了,活该!】
下一条新闻是林嘉怡父亲被判刑的报道,配图是林嘉怡被记者围堵的狼狈模样。
她曾经精心保养的长发凌乱地散着,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不见了。
周予安关掉手机:“解气吗?”
我喝了一口牛奶,摇头:“没感觉。”
恨一个人需要力气,而我的力气,早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深夜我们还在开车的路上,我靠着窗户,看着高科技的建筑离我们越来越远。
五年前,我被狼狈地驱逐出国内,像一条丧家之犬。
而现在,我离开时,身后是宋临的崩溃,林嘉怡的落魄,和那些再也伤不到我的过去。
周予安递来一份报纸,国际版头条印着我的照片。
【新锐建筑师NW确认出席世界抗震设计峰会】。
周予安轻笑:“现在全世界都知道NW是谁了。”
我笑了笑,合上报纸,闭目养神。
非洲的烈日依旧灼热,但这一次,我是站着走出来的,而不是被流放。
校舍的孩子们举着手工制作的欢迎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宁老师,我们想你了】。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塞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我画的您!”
纸上是我戴着安全帽的样子,背后是已经重建好的校舍,阳光洒满整张画面。
周予安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画得真好。”
她眨着大眼睛问:“您是宁老师的男朋友吗?”
周予安笑了:“这要问宁老师。”
我没回答,只是抬头看向崭新的校舍。
蓝天下,白色的建筑像一座灯塔。
晚上,营地里的篝火映着每个人的笑脸。
当地老师递给我一部老式手机:“宁小姐,有您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宋临沙哑的声音:“小微…”
我直接挂断,把手机还回去。
周予安挑眉:“不听听他说什么?”
“没必要。”我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木柴,“垃圾话不值得浪费耳朵。”
火光噼啪作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歌声。
周予安忽然说:“校舍二期工程,我有个新想法。”
他展开图纸,上面是我们联名的设计,【NW&ZYA新生学院】。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映着跳动的火焰:“不是求婚,是邀请。”
我笑了:“合作愉快。”
三个月后,世界建筑峰会上,我站在演讲台中央。
大屏幕播放着非洲校舍的对比图,曾经的废墟,如今的书声琅琅。
记者问:“NW女士,您对过去那些伤害您的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看向镜头:“没有。”
全场安静。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值得分给过去。”
闪光灯疯狂闪烁,我转身走下台,周予安在尽头等我。
他伸出手,我自然地搭上去。
身后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宋临最新的新闻。
他蜷缩在廉价公寓里,对着镜头喃喃自语:“小微,我错了。”
而林嘉怡的社交账号停留在三个月前:【谁能借我点钱?】
我没有回头。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像一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