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阳城早已回不去了，我和祝枫还有护他回京的数千兵马驻扎在了鸣山上。

他很快平静下来接受了事实，开始为追随他的人谋划前路。

“将军——将军不好了!”

匆匆跑来的士兵脸色发白，像是白天见了鬼。

“喘口气，慢慢说。”祝枫缓缓转过身，眼神里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我们的哨兵望见……望见城里的人，人在吃人!哨兵看见路上宣旨的公公，半道上被人活活咬死了!”

我捏紧手心，来了。

“什么?”祝枫瞳孔微微收缩，他手下的士兵他最清楚，都是尸山血海里打拼出来的人，不会凭空说胡话。

一路往外赶，鸣山和前些日子大相径庭，防御工事极其牢固。

我跟在祝枫身后站上哨塔，远远望见城门口拥堵成一片，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大多大多血红色的花在人群中绽开，哭喊声震天，甚至隐隐传到了鸣山。

“那是什么东西?”

“将军，那是……死人，死人站起来撕咬活人……”哨兵眼神极好，短短半天已经看得分明，只是声音微微发颤，脸色也煞白煞白的。

“这可真是，白日里，见了鬼了。”

他喃喃道。

几天几夜不绝地嘶吼哭喊声过去后，瀛阳城里的活人已所剩无几，唯余街道上游荡的活死人，兵士们称之为尸鬼。

山路设置了重重关卡，陆陆续续有部分幸存者来鸣山寻求庇护，而山上只接收未被尸鬼抓伤的人。

生离死别，即使我的将军早已见惯了这些，我依然从他目光里看见痛苦与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