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怔住。
他看着林秋霜,触到她眼底的厌恶。
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令陈敬瞬间白了脸。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陈敬颤着声问道。
林秋霜低垂眼眸,嗓音带着无尽的冷意:“说这个有意义吗?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就不要再闹了。”
陈敬神色空了一瞬,知道说什么她都不想听,便不再自取其辱。
……
医生确认没有问题,陈敬便出院回家了。
军区大院早就传遍了,是陈敬故意落水,逼林秋霜嫁给他。
往日和善的人们好似都变了一个面孔,对着陈敬指指点点,好像他是一个罪人一样。
陈敬百口莫辩,心中苦闷不已。
但生活总要继续,他不能总当缩头乌龟。
次日,陈敬照常来到了歌舞团。
团长宣布了清唱人员:“清唱由何丽丽来。”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陈敬:“至于陈敬……”
陈敬原本期待的心猛然一落,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不由得攥紧了。
团长犀利的眼神落在了陈敬的身上:“调到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
陈敬如遭雷击。
自己的水平怎么可能站最后一排?
他试图辩驳:“团长……”
团长冷漠打断:“行了,你知道自己什么问题,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敬从最后一排到主位花了整整两年,但仅仅一天他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忍着苦涩,陈敬继续练习。
更换队形时,却被胡延泽伸出的腿绊倒在地。
脚腕传来一阵剧痛,陈敬忍痛抬头,就见胡延泽神色冷然地俯视着他:“要换队形了,你傻傻站着干什么?”
见他倒打一耙,陈敬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明明是你故意绊倒我。”
团长在台下拧眉。
不问缘由,竟是直接给陈敬定罪:“陈敬,跳不好就不要跳了,下场吧。”
陈敬不可置信地看向团长。
周围的议论声传来:“明明是他自己没站稳,这都能怪延泽头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爱撒谎还心思歹毒。”
“为了娶到林营长那么不择手段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陈敬神色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大家都怪他呢?
他一瘸一拐地回到军区大院。
身后突的传来喊声:“小敬,你怎么受伤了?”
是谢鸢的声音。
陈敬回过身,瞧见一辆吉普,看见车里谢鸢担忧的目光,忍不住眼圈一热。
好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
陈敬哽咽道:“摔了。”
谢鸢急忙上前:“我带你去卫生院看看,你是跳舞的,别留下后遗症了。”
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向卫生院。
照了片子,医生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脚腕韧带扭伤了,这一个月都不要跳舞了。”
陈敬错愕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下周就是国庆汇演了,要是错过这次演出,团长还会让他再上舞台吗?
包扎好,谢鸢搀扶着神色黯然的陈敬说道:“伤口不要沾水,这一个月不要再跳了,好好养伤……”
听着谢鸢关切的话语,陈敬心头阴霾散去,唇角勾起一抹笑。
转目间,再看到林秋霜时,笑容淡了下去:“你怎么在这里?”
林秋霜看了一眼他的腿,抿了抿唇:“谢鸢喊我来的。”
陈敬侧目看了一眼谢鸢,就见她一改以往不正经的模样,对着林秋霜冷声开口:“别忘了,你答应给过我,要好好对阿敬。”
林秋霜怔了片刻。
随即在谢鸢冷凝的目光下伸出手,对陈敬说道:“我扶你回家吧。”
陈敬有些莫名,也有些受宠若惊。
他跟谢鸢道了别。
却没有看到背后谢鸢失落的眼神。
回到家门口。
林秋霜松开了陈敬。
陈敬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林秋霜看了他一眼,突兀开口,语气很冷:“陈敬,你退出歌舞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