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天后,我搬到了挪威北部的一个渔村。
这里终年积雪,人迹罕至,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新住所是一栋建在悬崖边上的红色木屋,窗外就是北冰洋。
每当极光出现时,整片天空都会被绚丽的绿光笼罩,美得令人窒息。
我开始学习挪威语,报名了当地的渔业培训班,甚至尝试着出海捕鱼。
这些全新的体验让我逐渐找回了生活的勇气。
偶尔,我会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如果当时没有手术,现在应该已经会踢妈妈的肚子了。
但很快我就会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幻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直到那个暴风雪的夜晚。
狂风呼啸,海浪拍打着悬崖,整栋木屋都在颤抖。
我裹着毛毯坐在壁炉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浑身是雪的男人倒在门口——是陆远舟。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已经冻得发紫,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理智告诉我应该装作没看见,可最终我还是打开了门。
陆远舟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进屋里。
检查他的伤势时,我发现他的左腿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迹已经冻成了冰。
“你疯了吗?这种天气上山会死人的!”我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忍不住骂道。
他虚弱地睁开眼,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找到你了……”
“闭嘴!”我粗暴地打断他,“等风暴停了就滚。”
陆远舟没有反驳,只是艰难地把文件袋推到我面前,“看看这个……”
我狐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资料和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被铁链锁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我看了许久,终于从满是血污的眉眼间看出几分眼熟,是林婉。
猛地合上文件袋,胸口剧烈起伏。
照片上林婉的惨状让我胃部一阵绞痛,但更让我震惊的是陆远舟竟会做出这种事。
“你把她怎么了?”我声音发颤。
陆远舟挣扎着坐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偏执,“她对你做的一切,我都十倍奉还了。”
“非洲矿场只是开始。我还要让人把她卖到了最黑暗的地下妓院,每天接客二十个以上。”
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不是最在意那晚的事吗?我让她也尝尝……”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浑身发抖,“陆远舟,你真让我恶心。”
他愣住了,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受伤,“茉茉,我是在为你报仇……”
“我不需要这样的报仇!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你!”
“你现在把错误全都推到别人身上,还算个什么男人!我真看不起你!”
陆远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拖着伤腿想靠近我,“不是这样的,茉茉……”
“还有呢,我把公司股份都转到了你名下,你看这些……”
他慌乱地从文件袋里倒出一堆财产转让文件,“你看,这些都是你的……”
“我不在乎这些!”我一把打飞那些纸张。
“我要的是你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