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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脸色略显阴沉，说话依旧不辨情绪，

「鹿音，我有办法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

妖的血是热的，我心里却是凉的。

我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只希望真能如和尚所言，我可以重新做回人。

我低头，不再看镜中的自己。

此时，皇宫大殿门外涌入许多拿着长枪的士兵，

「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

领头的是个将军，手上提着一把巨剑，眼神凶狠地盯住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头砍下来。

大殿台阶上，有人躲在龙椅后方，明黄色的衣角显露了出来，听到救驾声，才敢爬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喊：「捉拿妖女！朕重赏！」

想杀我？

似乎没有那么容易。

我双手五指用力，妖气萦绕在指尖，将力量释放出去。

迎面而来的敌人被我划破了眼睛，脸，身体。

痛呼声，害怕声，以及空气中血液的味道都让我有种莫名兴奋感。

原来，这就是当妖的感觉。

我只想杀虐，无休无止的杀虐。

和尚离我很近，眉宇之间的忧思之色渐渐浓重。

他蓄力一掌，波浪起伏，空气中传来阵阵破音。

这样的威力横扫压制之下，我和士兵受到冲击，纷纷往后退去。

「鹿音，住手。」

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听到他的话，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

皇上在旁急得跳脚：「大师！大师！快杀了她！」

烦人，真想掐死他。

突然，我的手被和尚握住，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

我感觉心跳的速度快了些，毫不犹豫地回握住他的手。

「鹿音，我们走。」

说完，他牵着我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

没有一个士兵敢再靠前一步。

身后传来皇上气恼地声音：

「大师，你糊涂啊！」

「杀了她，那作恶多端的蛇妖就跟着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和尚牵着我一步十里，踏风而行。

此时已经天色渐暗，我心里有好多疑问想要开口。

牵着的手突然松开。

和尚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摇摇欲坠。

我赶忙扶住他。

他稳了稳心神，双手合十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调息。

我不敢说话打扰他，只能默默陪在他身旁。

一坐就是三天，他一动不动，我好几次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试探。

好怕他死了。

我不知何时对他变得如此依赖。

周崇没有死，但他大概一辈子也不想见我。

可是身上的毒…

罢了，做只妖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生老病死。

和尚眼皮一动，温声说道：「鹿音，你走吧，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和尚要赶我走了，他也嫌弃我是妖？

我垂眸看了看自己乌黑的指甲：「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佛曰不可滥杀无辜。」

「仅仅是这样吗？」

和尚愣了一下，睁开眼与我沉默对视。

月光下，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其实我……」

我正想开口，却突然察觉道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如嗜血的野兽，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不好，我想拉着和尚开跑。

和尚站了起来，眼神平静：「躲不过的。」

来人身穿墨绿色长衫，发束金冠，模样阴柔俊美。

是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