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递出的是年少时最纯粹的心意。
程砚把画卷收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为什么要把这幅画藏起来?”
我扯了扯嘴角,“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幅画也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我送了灯之后,他就吵着要悔婚,发誓非钟楹不娶。
从那以后,我的这份心意就被彻底尘封了。
如今它重见天日,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
程砚声音颤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刚开口,玉盈就倒吸一口冷气,拉住他的衣袖撒娇:“侯爷,我脚腕好痛啊。”
程砚立刻转身,手忙脚乱地抱起她就走。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看向我,“钟楹一家因你而死,现在你还想伤害盈盈!要是盈盈有什么事,你就拿命来赔!”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不过痛过之后,却莫名地感到浑身轻松。
我把那幅画塞进炭盆,让它和我十几年的爱意一起化为灰烬。
然后,我踩着琉璃碎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刚走到院门口,玉盈身边的侍女拦住我,往我手心塞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秦芷,多谢你把我从教坊司赎出来。”
“但你既然决定离开,就走得彻底点,别再来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要是你再出现在侯爷面前,我不会放过你。”
我随手把纸条撕得粉碎。
在往外走的路上,五六个大夫慌慌张张地往侯府里赶。
其中有几个我看着眼熟。
年少时我生过一场大病,差点没挺过来。
是程砚四处去找有名的大夫,跪求他们来给我治病。
那时候,大家都怕被我房里的病气传染,没人肯来照顾我。
只有程砚,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努力挤出笑容,紧紧拉着我的手说:“芷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每天都跟我说这句话,我就是靠着这句话挺过来的。
可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么珍视我的少年,如今会恨我恨到骨子里。
走到侯府门口,玲珑正着急地往里面张望。
我看到她,有些疑惑:“怎么这么着急?”
她气得满脸通红,“姑娘,侯爷把您母亲留给您的救命药丸抢走了!”
我愣了一下,那药丸能活死人肉白骨,我病重的时候都没舍得吃,居然被程砚抢走了?
我下意识想回去要回来。
可一转身,就对上程砚厌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