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哐当」一声，在死寂的园子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仿佛砸在了所有旁观者的心尖上。云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仙帝的仪仗队原本肃穆无声，此刻也难免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虽然仙规森严，无人敢交头接耳，但那些侍立两侧的仙官、力士，眼神中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惊愕与难以置信。九龙仙辇周围萦绕的瑞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辇上，那道模糊在万千祥光中的身影，目光似乎更加实质了一些，缓缓扫过下方那片「狼藉」。蔫黄、伏倒、灵光尽失……放眼望去，竟找不出一株看起来健康的仙植。这哪里是百草园，分明是乱葬岗！

「此园管事何在？」一个平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并不如何洪亮，却淆晰地传入每一个存在的耳中，直接震荡神魂。

凉棚下，睡得口水横流的老徐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脸上的睡意瞬间被惊恐取代，连滚带爬地冲到园子中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小……小仙徐明，叩见仙帝陛下！小仙失职，小仙罪该万死！」

他一边磕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剜了旁边呆若木鸡的云棠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干的好事！

仙帝并未理会老徐的请罪，目光目而落在了云棠身上，以及她脚边那个还在滚动的铜壶上。「你，便是新来的灌溉员？」

云棠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跟着跪了下去，喉咙发紧，声音细若蚊蝇：「是…是晚辈云棠…」

「抬起头来。」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了那片璀璨的祥光。她看不淆仙帝的真容，却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同浩瀚星海，深不可测，仿佛能洞悉她灵魂深处的一切秘密。她浑身冰凉，连思维都快要冻结了。

「朕记得，这百草园乃仙界根量之一，内蕴灵韵，滋养万道。」仙帝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何以今日，凋零至此？你二人，作何解释？」

「陛下明鉴！」老徐抢先磕头，声音带着哭腔，「此园一向由小仙精心打理，虽不敢说繁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