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匆匆回到家后,我打了电话给妈妈,“妈,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听到我这么认真的语气,本来想发火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你说,什么事?”
“沈凌川的资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不是对草莓、芒果过敏?”
“那当然是真的了,他们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还有假——”
嘟嘟嘟——
没等妈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沈陵川和宋典一定有关系。
虽然我极力不承认,但现在,我想彻底摆脱宋典,我就必须查清楚沈凌川和宋典之间的关系。
我突然想起,宣宣和我说过,半个月前,宋典自杀。
看来,我必须要拜访一下,宋典的父亲——宋浩义。我翻找着通话记录,终于找到了他的电话。
“宋叔叔,我是…莫仪。”我沉默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父也预料到我的尴尬,叹了一声气,“诶,莫仪啊,宋典自杀了。”
“他…到死心里想着的都是你,要不,你来看看他吧。就当给叔叔一个面子吧…”
我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沙哑道,“好。明天吧。”
宋父那边穿来淅淅索索的抽泣声,“好,莫仪啊,你是个好孩子,是宋典对不起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放下了手机,我不想听到最后一句话,宋典是对不起我,但我要的不是他父亲的说辞,而是他自己的承认。
云城深秋的天总是忽晴忽雨。今天一大早还是明媚阳光,十点钟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我坐在宋父的车上,朝着宋典的墓地驶去。雨水重重的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窗外的树木越来越多,我们逐渐驶向郊区。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最后,停在了一处风景优美,树木丛生的陵园。
我的心里没由得生起一丝嘲讽,呵,就这样一个霸凌别人的道貌岸然的小人,死后还能在这种地方埋葬。
真是……可笑啊!
宋父带着我到了宋典的碑前,放上一束鲜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宋典这个孩子呢,也是可怜。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我一直忙于生意,照顾不上他。再后来,我又娶了一个妻子,照顾我们爷俩。他更不乐意了,每次一回家就是非打即骂。”
“当年的那通电话打完后,我就派人把他送出了国,结果,诊断出他有重度抑郁症和自残倾向,还有暴力倾向。”
“诶,他那时候才19岁,就患上这么严重的精神疾病。”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不是为他推脱的借口。目光落到墓碑上的照片上,越看越像,宋典与沈凌川怎么这么像。
之前没有发觉,主要是由于两人的气质骤然不同,不会让人把他们联想到一起。宋典在我眼中完全是一个阴郁自私狠毒的少年,怎么会和沈凌川一样呢?
宋父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一句都听不下去,脑子里一阵耳鸣……
11、
一睁眼就是洁白如雪的天花板,鼻子里满满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我眼神飘忽,四处察看,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我扶着额头,下了床,慢慢踱步到门边。门虚掩着,我通过门缝看见外面站了两个人,沈凌川和宋父。
他们低声交谈着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一声,爸。
爸?沈陵川叫宋浩义爸?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颤颤巍巍的放下门把手,躺回床上,用被子捂住头,不想面对这一切。
宋典,26岁。沈凌川,26岁。
宋典对草莓、芒果,牛奶过敏。沈凌川也是。
宋典喜欢狗,厌恶猫。沈凌川也是。
……
但事实是,沈凌川的一切都是假的。
沈凌川和宋典一样,喊宋浩义爸。
难道沈凌川和宋典就是兄弟?
据我所知,宋典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似乎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
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宋典与沈凌川怎么样。
一个自私的霸凌者,死了也不足为惜。
可是他一直缠着我,我根本摆脱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