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安静的宴会厅此刻更鸦雀无声。
黎母还来不及打圆场,林牧时就大步走到了我面前。
他大力的掐住我的手臂,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带着隐藏的怒意。
「黎知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手不自觉用力缩紧,我的脸涨得通红。
强烈的痛感让我眼前直泛白光。
他在愤怒什么?这不是他一心期盼的吗?
在我觉得这条手臂都会废掉的时候,他猛然松开了手。
我跌倒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一次次濒临死亡又一次次劫后余生,
既然我已经烂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笑得越来越大声,捂着肚子蜷在光洁的地板上。
或许,在他们眼中,我此刻就像一团垃圾,平白污染了这一片地。
我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恨,全都笑出来,
陡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我抬头,血淋淋的眼睛向着林牧时审视的目光。
「我知道啊,林牧时。」
我抬起一只手擦干了眼角的血泪,另一只手脱掉了右脚的鞋。
跳了快二十年的舞,除了我的脸,我最爱护的就是我这双脚。
林牧时也知道,他曾不止一次陪我去练舞房。
而如今,那只原本白皙的右脚此刻遍布伤疤。
烫伤、割伤、针扎的痕迹...
甚至,原本该存在一颗小脚趾的地方,空无一物!
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泛着血丝。
看着林牧时那怔愣的神色,我丝毫不觉得羞耻。
反而心里涌上了一股另类的快感。
这种快感丝丝缕缕地从心尖窜过我全身,畅快得我想要发疯。
林牧时忽然蹲下了身子,他原本狠戾的双眸此刻竟有些迷茫。
他颤抖着手,竟想摸向我的断趾。
我嗅着那股檀木香,拼尽全力憋着那股失禁的感觉。
我咬着牙,凑近了他。
「林牧时,看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