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老师让我叫家长,没有人来就和对方家长说好话,不然就打官司。
总之,不管怎样,是要赔医药费的。
无奈下,我只能厚着脸皮联系展良辰。
双方家长见面,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听见对方家长一直在吼,骂得很脏。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老师让我进去道歉。
面对着一屋子人,还有室友趴在她父母身上哭得梨花带雨,一口咬定是我惹事,她是无辜的。
“跪下道歉。”室友父母用看杀人犯的眼神看着我。
若是以前,我肯定就听话地跪下来乞求他们原谅,因为我并不想回家被哥哥揍一顿。
可是,没有家人束缚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今天就是 要判我死刑,我也没错。
“好啊!”我看向被打伤的室友:“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想打我的时候骂你们没脑子,不应该计较你们带男人进寝室,还弄脏了我的床,害我没地方睡,不该计较你们倒辣椒油在我头上,不应该在你们聚众要收拾我的时候还手,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一直当个弱者的,我向你道歉。”
“你胡说八道什么?”室友脸都气歪了,顿时不哭了。
她父母看她的眼神也越发意味深长,就差没当场质问她为什么带男人进寝室。
“老师,是她先动手打我,我是正当防卫,歉我已经道过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看着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恐怕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班主任,不奢求她会伸张正义,但我必须为我自己阐述清楚,我没错!
老师左看又看,几次张嘴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就这,还想指望她能主持公道?
“如果学校非要追究我的责任,我可以奉陪到底,这么多人都看着,教室也是有监控的,如果您追求的是公正可以去看看。”
“如果非要继续纠结下去,我想是你们应该赔我一床被子,还有精神损失费,不然一口一个诈骗犯,我也可以告你们诽谤。”
老师难以相信地看着我,大概她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自卑,孤僻没有朋友,不爱说话的闷葫芦,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普通学生竟然也会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不等老师开口,我拉着展良辰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浑身脱力般躺在草坪上,展良辰高大的身影正好给我支起一片阴凉。
“你这么久没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太冲动了。”
“没人撑腰的人没有理直气壮的资格,对吗?”
他坐在我旁边,没有遮挡,阳光直射我的眼睛,有些晃眼。
“不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解决方法。”
“我当时就想着,要是你真要当场下跪,我就帮你掀了那间破办公室,再到你们课堂上闹一闹,下下警告啥的,让你火一把,谁知道你突然想通了,不当怂包了。”
“而且,谁说没人帮你撑腰?”
我转头,诧异地看着他,脑子里琢磨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一向毒舌的展良辰这次竟然没有取笑我,倒是有些诡异了。
见我没反应,展良辰一个爆栗砸我头顶上:“看什么看,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理。”
“从宿舍搬出来吧,你那垃圾堆始终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不是,我又没干缺德事,你可不可以骂好听一点。”
展良辰转过头,那张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吓得我心脏都骤停了一秒:“我十六岁辍学出来闯荡江湖,从来没人说我骂的难听,还有更难听的,想不想听?”
我摇头:“不想。”
他摸摸我的脑袋,语气怪异:“真乖!”
真,油死了!
当天就搬去展良辰家了。
比起在学校里和那群脑子都没长奇的烂好人斗智斗勇,我宁愿在这和展良辰趁趁口舌。
没课的时候我也会去修车行帮忙。
别的不说,男人工作时的样子是最帅的这句话真不是吹的。
展良辰个子又高,身材又好,这搁谁不嘶哈嘶哈。
虽然有点黑,但完全不影响他的俊俏,甚至有点痞痞的。
我甩甩头,暗自嘲讽自己真是中了展良辰的毒了。
“老板,这里能洗车不。”
我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可以,我帮你洗。”
车门打开,男人走了出来,墨镜一摘,那双眼睛十分熟悉。
我愣住,哥哥消失前和一个人见过一面,谈借钱的事,我偷偷看过一眼,那张脸和面前这人无异。
“妹妹这眼神,是还记得我?”男人笑着,却平白让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