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公主,陛下命我接你回去,接旨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此刻连个传旨太监都能趾高气扬地看着伏在地上的我。
好在我终于活着等来了那道圣旨。
「阿鸢,前尘往事,父皇便不再计较了。
「这十年……你过得可还好?」
他坐在大殿高台之上,宛如一个慈父的模样。
「很好,自然是很好。女儿吃得饱,睡得香,再好不过了。」
梳洗一番后,也难掩我容色的憔悴。
宽大的衣袍下,实则空空荡荡。
他却置若罔闻。
「那父皇就放心了。
「阿鸢今年十六了,与昭儿一般大。
「父皇想着一同为你们寻驸马,总不能厚此薄彼了。
「阿鸢你出落得如此相貌,摄政王容祁,与你甚是相配。」
连我在冷宫时都曾听说过。
摄政王容祁,才能出众却恶贯满盈。
对朝中与之意见相左者,出手尤为阴毒狠辣,连父皇都忌惮他三分。
他却偏是要我入那修罗地狱,好让时昭昭嫁与帝京那人人称道的新科探花郎。
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甫一回宫,一道矫揉造作的嗓音便吵得我耳朵疼。
时昭昭倒是比我更沉不住气。
「父皇终于下旨将鸢姐姐接回来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鸢姐姐了。」
我不理会她,兀自端起一杯茶水看她表演。
「姐姐在冷宫这些年小脸都养白了不少,真是我见犹怜。
「摄政王看了定是会好好怜惜姐姐的。」
时昭昭把「怜惜」二字说得格外重。
我将那杯茶水重重地扣在桌上,水花四溅。
走到时昭昭身前,扬手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她说的不错。
在冷宫这些年,我别的本事没长,却懂得如何不让自己吃亏。
也是云祈教我,对付小人,气势上绝不能输。
时昭昭被精养在深宫这么多年,怎么也想不到我使出的是市井泼妇的手段。
她被我扇得跌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昭公主莫要忘了,我时鸢是怎么进冷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