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之沫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
尤其是我。
我不过是她的舔狗里最卑微的那一个。
我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宁浩宇生日那天,在综艺录制现场,我被制作人狠狠打了一顿。
他痛骂我,我低头道歉。
他狠踹我,我弯腰赔礼。
他不敢说夏之沫半句不是,只能拿我撒气。
也许是我任人拿捏的态度惹恼了他,他红了脸:
“小白脸!软饭男!”
“真该死!”
“真贱!”
他没收住力道,一脚踹得我胸腔剧痛,鲜血从我嘴角流出。
我坐在场边擦血,与我相熟的副导演递给了我冰袋:“张导脾气大,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欺软怕硬,要是夏之沫在场,他哪里敢嚣张半句。”
“夏大小姐呢?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副导演看着我的伤,欲言又止,道上的传闻他也听说了不少,只劝我:“你看开点,她天生命好,你能入她的眼是你的福气。”
“有机会入赘夏家,你下半辈子无忧了,羡慕哦~”
我点头称是。
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副导演看见来电显示是夏之沫,连忙坏笑着离开。
我淡淡笑着接起电话。
夏之沫说:“浩宇想吃A市那家米其林日料。”
我叹了口气,拖着半残的身体买好寿司,送了过去。
三轮游艇飘在蔚蓝的海上,最大的那艘,宽敞明亮,现场演奏的钢琴声旋律悠扬。
最显眼的地方,坐着恩爱的夏之沫和宁浩宇。
夏之沫穿着一身白色薄纱长裙,挽着宁浩宇的手,满脸笑意。
周边的人都在说他们郎才女貌:“浩宇回来了,夏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和他结婚呐?”
其中一个女人自以为是地多嘴道:“哎你忘了,夏家祖传规矩,女儿要嫁给自幼从孤儿院捡来的男子。”
夏之沫闻言脸立即黑了,反手打了那女人一巴掌。
然后她便看见了我。
夏之沫咬牙让我滚,但宁浩宇淡淡地说。
“别浪费了寿司。”
被打的女人捂着脸,红着眼,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无父无母的贱种,哪里配得上夏小姐。”
我摆好寿司,转身欲走。
宁浩宇笑着拦住我,“陆先生不一起吃吗?”
他打开寿司盒子,里面是现切的三文鱼寿司。
我三文鱼过敏。
五岁时夏之沫请我吃三文鱼,结果我上吐下泻,她凌晨陪我去急症洗胃,还骂我没用。
那会她是真的担心我。
宁浩宇笑着看夏之沫。
夏之沫瞥了我一眼,“怎么,听不懂人话吗,浩宇让你吃你就吃。”
“你是我的狗,便是浩宇的狗。”
我呆愣了一秒。
忽然便想起当年在孤儿院初见的场景。
她让保镖揍了害我吃不上饭的人,带我吃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大餐。
她眼含星光对我说:“陆谨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狗,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你。”
她像是能永远照亮我的太阳。
直到现在。
我垂下头。
只觉得浑身冰凉。
夏之沫冷笑:“要不是浩宇好心,你这种人一辈子也吃不上这种好东西,你得谢谢他。”
是啊。
这一贯3888呢。
我痴痴地笑了笑。
我伸手去拿未婚妻的情人赏赐的食物。
可宁浩宇还不满意,他一挥手,把寿司掀翻在地,满怀恶意地说:
“我忘了,狗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众人哄笑。
他让我跪着吃,还往里加了许多“调料”。
因为狗改不了吃屎。
我慢慢地吃,吃得干干净净。
宁浩宇还是不想让我走,他抓住我。
“我听说,你也会弹钢琴?”他指着不远处的钢琴,“今天我生日,来一首《生日歌》听听。”
我下意识地看向夏之沫。
她不会不知道,自从教我钢琴的夏夫人去世后,每次弹钢琴,夏先生都会拿鞭子抽我。
我的手抖得厉害,浑身的汗毛都在害怕地颤抖,那段童年练琴的时日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夏之沫以欺压我为乐。
她的朋友也沉迷于戏弄我,她们看出了我的不适后笑着催促:
“弹啊,发什么呆。”
“该不会是弹得不好怕被抽鞭子吧。”
“哈哈哈哈……”
我红着眼,打开琴盖,弹了起来。
过敏反应让我皮肤发红,意识晕眩,最终我弹到一半便倒在钢琴前。
不远处仍旧欢声笑语。
不是没人发现我晕倒了,而是没人在意。
我恍惚地看着宁浩宇的生日蛋糕,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