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我去兑彩票的路上被我爸开车撞死了。

许多年后我看着妈妈踉跄的来到我的墓碑前。

她看上去像极了六十老妪。

摸着石碑上的我喃喃自语。

“是我的错，可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完整的家。”

我原本以为会因为中奖而有个不再艰难的未来。

学费和生活费终于不用再愁。

甚至还有钱可以买一套两居室，远离方建军和这个家 。

方建军知道后想拿我的钱去还赌债。

我不肯，他就开车撞死我。

1.

我妈妈在邻居眼里从来都是个乐善好施的热心肠。

隔壁林阿姨没空接送儿子他帮忙，楼下奶奶没人照顾她去。

谁家孩子没饭吃了，只要我爸不在，她都接回家。

别人家孩子没钱上学，她把我的学费借出去。

我妈利用了所有空余时间在外做好事，所以我成了没人管的小孩。

从小走很远的路上下学，经常没有饭吃。

我爸是个赌徒，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回家吃饭必喝酒，喝了酒就会耍酒疯。

骂老天不长眼，断他方家三代单传。

骂我妈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还骂我不是个带把的赔钱货。

他有些时候也是好的，比如抱着别人家的儿子亲热的时候。

他会笑，会抱着别人家的弟弟举高高。

在家被我爸打骂是我的家常便饭。

曾几何时我也万般庆幸，妈妈不用和我一样遭殃。

更大点的时候，我知道家暴是可以报警的时候。

妈妈却瞪大眼睛仿佛我在说天大的笑话“那是你爸爸，你做错事被打很正常。”

好像方建军得到惩罚就是我的不孝。

妈妈拿着衣架打在我身上，最后让我跪在家门口好好反省。

我跪在家门口看着过往的叔伯阿姨指指点点。

大都是说我可怜又被那神经病的爹打了，可他们都错了。

打我的是我妈，让我在三十度太阳跪在外面的还是我妈。

我曾经以为妈妈和他不是一样的人。

她有自己的苦衷。

小时候她也会抱着我，坐在门口给我讲西游记的故事。

也会在我被打之后哭着给我细心的抹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心疼，有意的避开。

甚至经常觉得挨几下打很正常，棍棒底下出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