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重伤失忆与流民女子成了婚。
他被寻回后执意与我和离另娶。
可那女子被父皇查出是细作后处死,驸马下跪请罪说他是被欺骗。
我们孩子满月那日,他逼宫称帝,我眼睁睁看着族人被他诛灭,秦氏皇族的血流遍了京城。
「害死我爱妻的人,都应该下地狱为她赎罪。」
我被凌迟处死,醒来却到了驸马被寻回这天。
我压住细作的消息,让父皇成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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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此生只爱香香一人,金银珠宝完全不足以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而且,香香已经与我成婚了,我们是在众多流民见证之下完成婚礼的,我们得到了许多人的见证和祝福。」
「我朱香香这辈子都只爱驸马一人,只要能和驸马在一起,哪怕是做妾室我也愿意。公主,求你成全我们吧。」
「公主,香香是我明媒正娶的人,她不能做妾室。」
我的神志终于在二人的不要脸的话语中被唤醒。
上一瞬间那一刀刀锋利的刀刃划破我的肌肤的痛仿佛还在继续,而我此刻眼前却不是愤怒到恨不得杀了我的李宏,而是卑微到恨不得给我磕头的李宏。
我强压着心里的恨,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
此时的朱香香还没有被我父皇查出是尖细被杀。
李宏也还没有灭我全族把我凌迟处死。
我不是身在黑暗的地牢里,我还在富丽堂皇的公主府。
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李宏被我找回来后第一次带着朱香香来见我的时候。
前世我第一次见到朱香香便升起了狂躁的醋劲儿,然后便处处针对朱香香,我对朱香香充满了恨意。
但是现在……
我微微一笑,然后对二人道,「好,我成全你们。」
二人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一时间有些怔愣地看着我。
我转头对我的贴身宫女百合说道,「你立刻去准备一下,我要亲自进宫和父皇解释这件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宏立刻问道,「既然如此,我与公主一起进宫,我也想和父皇亲自禀明这件事。」
我只微微想了想,便点头,「好啊。」
朱香香立刻抓着李宏的衣角,面上比较镇定,我却在她眼底看到一丝兴奋和激动。
「驸马,这件事全因我而起,我也想陪着你一起面对皇上。」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的。
一双眼睛在看着李宏的时候又含着秋水盈波。
怎么看怎么像一朵娇嫩的需要人呵护的在狂风暴雨中的花朵。
我瞧着她的模样,似乎明白了李宏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他喜欢娇弱的,需要他保护的。
就像朱香香。
而我这种天生上位者的气势自带优势和光环,根本不需要他保护我。
因为我身边的侍卫已经能保护我了。
他只像一个被我钳制的傀儡,在我面前,他找不到存在感,满足感。
李宏看向我。
或许他是觉得我好说话,所以现在也想让我满足他的小娇妻。
我犹豫都没有一下,直接答应。
「好啊,那我们几个便一起进宫吧。」
得到答案后李宏是开心的。
因为我没让他丢脸。
朱香香更是开心的。
我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兴奋。
我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明白朱香香想做什么了。
百合无奈地看了看我,我知道她是觉得驸马对不起我,我却饶了驸马,很是不应该。
她前世陪着我吃了不少苦,最后李宏看在她伺候我十几年的份上,赏了她‘猫刑’。
我看着百合,前世她在麻袋里发出来的惨叫声仿佛还萦绕在我耳边。
但是她死前依然在求李宏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面上饶了我。
她这辈子,都是为了我。
「百合,去吧,我自有我的计划。」
百合只能点头。
她满心满眼都是觉得我受了委屈。
但是我却更心疼她。
李宏扶着朱香香起来。
二人手挽着手跟着我出了公主府。
而我这个现在还是正妻的公主,却被他们晾在一边,像个局外人。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走出花厅的时间,我抬眼便看到了头顶的烈阳。
它像一个火球照在我的身上,把我浑身照得火热。
我的心也跟着火热起来。
阳光与温热,我有多久没感受到了?
嗯……很久了吧。
久到我已经忘了时间了。
公主府外,一辆华丽的雕凤四角马车稳稳地停在门口。
我被百合扶着上了马车。
然后百合便直接上了马车坐在马车外。
只是下一栓,李宏却不悦地盯着百合,低沉的声音说道,「百合,下来扶着香香。」
香香看着眼前的华丽马车,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但是稍纵即逝。
除了我,没人看到。
百合只是看了眼李宏,便转了头根本不理他。
我也不说话。
李宏仿佛是急了。
也许是觉得百合在朱香香面前没听他的话,让他没了面子。
于是再次厉声喝道,「你这丫头耳朵是聋了吗?还不赶紧下来。」
这下我是忍不了了。
直接通过车窗看出去看向狗叫的男人,说道,「驸马,这马车是我们二人的专座,就算你要好朱小姐在一起,她也只是你的娘子,不是我父皇的女儿,不是我们大周的公主。
百合是我的奴婢,她只需要伺候我一个人,不需要伺候别人。」
李宏的脸上顿时有些窘迫。
但他还是说道,「公主,香香身子不是很好,她也不能直接走路去皇宫吧。」
虽然公主府和皇宫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但是李宏还是不想委屈了他的香香。
我只想冷笑。
但还是忍住了。
「她身子不好是她的问题,不是我的。每个人的出生不一样,有些人的高贵是注定的,那有些人的尘埃就是注定的。
驸马,你要和朱小姐在一起的这条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李宏顿时不敢说话了。
只能咬牙喊一边的门房,「还不赶紧另外赶一辆马车过来。」
我的眼神扫过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听话的门房,他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
然后如一尊佛般站着不动。
我这才满意,然后让百合驾马离开。
百合身为我的贴身宫女,武功颇好,所以我每次出门驾车的人都是百合,她一个人承担了多项工作。
李宏眼睁睁地看着我走了,怀里的朱香香一个劲儿地说我瞧不起她。
惹得李宏更加怜惜。
再回头看到没人去帮他牵马车,更加生气了。
转头指着一个门房,道,「还不赶紧去。」
门房还是不动。
李宏气急了。
顿时就像上手。
但是门房在我的示意下虽然不敢伤李宏,却还是躲开了。
李宏只是个文弱书生,自然不是有武功的门房的对手。
门房跑,他就追,二人在门口上演了一出‘你逃我追’的戏码。
惹得公主府门口看笑话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朱香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连忙拉住了还要追门房的李宏。
「驸马……」
李宏停下来。
这才看清楚了周围围着许多的人。
他怒声呵斥,「看什么看,敢在公主府门口看热闹,你们的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人群这才四散开来。
但是离开的人中还是有哪些忍不住八卦的。
「咦,这不是驸马吗?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好像不是公主啊。」
「那可不是,听说驸马虽然被找回来了,但是却带回来一个民间女子,不会就是她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啊?你何时看到过公主这么为难驸马的。肯定是公主生气了。」
「哎,没想到这么好的公主也有被辜负的那一天。」
「男人嘛,没有不偷吃的,更何况人家还是有权有势的驸马。」
「什么有权有势,还不都是占了公主的光。否则就凭他一个草根状元能有什么权势?」
是了,李宏家原本是个小镇上的土财主,后来做了状元后恰逢我父皇想破了头地在操心我的婚事。
他自己说,他在金銮殿上看到李宏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驸马长得很好看,能配得上我。
于是父皇在打听了李宏的人品,考察了李宏的文采后,便让我下嫁给了李宏。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李宏才成亲三年,他便要另娶了。
真是讽刺得很啊。
我跪在父皇的面前,早已泪流满面。
「朕的安宁啊,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父皇见我伤心难过,担心得抬头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他连忙来到我的面前,将我扶起。
却发现我哭得身子都起不来,浑身软绵。
「父皇……父皇……你还活着,真好,呜呜呜,父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呜呜呜,父皇,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要是早知道李宏会为了朱香香杀我们全家,我会成全他的。
父皇紧张得不得了,「怎么回事,安宁,发生什么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啊?」
我依旧声嘶力竭地哭着。
我停不下来,我的心口很痛,很痛,痛到不能呼吸,痛到仿佛有一只手在奋力地撕扯我的心脏。
我很难受。
「安宁,到底怎么了。」
父皇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给我顺着气。
我哭了好久,才能勉强停下情绪。
我是大起大落后的情绪灌溉,只要发泄出来了就好了。
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后,我才对父皇说道,「父皇,我做梦了,我梦到有人杀了你,有人夺了我们秦家的江山,还残忍地杀害每一个对秦家忠诚的人,他们都死得好惨。
父皇,我害怕,我好怕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父皇了,我怕父皇死,父皇,你答应我,千万不要死好不好?」
我真切地希望父皇能答应我。
因为‘君子一言’,因为父皇是皇帝,是‘一言九鼎’的。
父皇替我擦干眼泪,可能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承诺道,「好,父皇答应你,父皇不死。」
他轻叹一声,「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抱着父皇,感受他怀里的温暖,内心无比庆幸。
幸好,幸好我还能有机会弥补。
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让父皇身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