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上课，老师讲解着题目。

我惊奇地发现，老师讲的答案跟许朝阳草稿纸上的答案一模一样。

我一下子转过身，怔怔地望着许朝阳。

许朝阳也一脸懵地与我对视。

“喂，李思柔，你干什么?”

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

不少同学都盯向我。

我又转过身。

想不到，这许朝阳深藏不露呀。

午休时，我将许朝阳堵在没有人的走廊处。

我开门见山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许朝阳眼神畏怯，搞得我像要欺负他。

“考好了，又怎样？我考好了，说不定会遭受更严重的欺凌。”

他弱弱道。

“为什么？有人欺负你，你就反抗呀。”

我疑惑着。

许朝阳不说话，像是一脸的为难。

“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你就甘愿让别人欺负你呀。”

“一味地忍受才会遭受更多的欺凌，你得自己做出反击。”

我慷慨激昂道。

而许朝阳始终低着头，像是被训斥的小孩，一言不发。

可能，长期被欺凌的人就会变得胆小畏怯，甚至接受这种现状。

我心中都替许朝阳感到无奈。

“你要是不隐藏你的实力，你能得多少分?”

我转移话题。

“卷子有多少分，我就能得多少分。除了语文和英语。”

这句话看似轻狂，实则许朝阳一脸实诚，语气平静。

这么牛，难不成能与尙淮景比个高下?

我心中细细琢琢磨着。

“任何考试都是吗?竞赛的那种也是?”

许朝阳点点头。

我两手叉着腰，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丝笑。

14.

晚上，我以向尙淮景讨教作业上的题为由，来找他。

我妈都高兴地一脚把我踹出去。

进入尙淮景的房间，尙淮景一下戳破我。

他冰着脸，“你找我有什么其他的事?”

“今年的数学竞赛，学校是不是选定你去参加?”

“是呀。怎么了?”

“有人的数学成绩特别好，能不能和你竞争一下?”

我歪着头，试探性地问着。

“谁?慕承安?”

尙淮景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不是。”

我甩了甩手。

“那谁?”

尙淮景高扬起他的俊脸。

“你管不着。你就说到底能不能?”

尙淮景不说话了，气氛忽然沉默。

我心想，看来是没戏了。

“行。”

尙淮景抱起双臂。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我拍了拍胸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慢吞吞地说话。”

“但我有个要求?”

“你这一周的早饭我包了。”

我脱口而出。

“期末考试，你要能考进全班前十，我就答应你。”

“啥?”

我垮起一张脸。

“要不，我包你一个月的早饭。”

“不行。”

尙淮景斩钉截铁。

“好吧。”

我咬着牙，“不就是学习吗?只要死不了，我就往死里学。”

15.

为了与尙淮景的这个赌注，我这个摆烂的咸鱼，开始发愤图强。

我狂刷各种题，熬夜到深夜两三点。

每天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坐地铁都背着单词。

有时，背着背着，就忘记买早饭吃了。

早读课，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全班都听得到。

大课间，我从厕所回来，一摸桌洞，竟摸出个三明治。

我疑惑地四处张望。

一回头，就看到许朝阳深低着头，脸颊有点泛红。

而慕承安走过来，向我递过来一块面包。

“给，李思柔，你没吃早饭吧?这是我从学校小卖部买的。”

慕承安笑眯眯着。

我晃了晃三明治，笑了一下，“谢谢，我有了。”

慕承安便窘迫地坐回他的座位。

但是，我是挤破脑袋，拿上悬梁刺股的劲儿，成绩却跟挤牙膏似的慢慢涨。

有的时候还停步不前，甚至还倒退。

我气得把卷子揉成一团，塞进课桌洞里。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但我还是心中窝火地挠着头发。

照这样下去，别说前十了，就是前三十，也是遥遥无期呀。

慕承安又凑过来。

“李思柔，你想努力学习了?我都说了，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不需要。”

我手撑着下巴，扭过头，冷漠着。

透过窗子，看到慕承安的脸上笑容凝住。

脸上有些失落。

“好吧，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我心软，翻开数学练习册，摆开他看。

慕承安脸上又浮出光彩。

起初，他兴致勃勃地给我讲着。

但我脑袋总是转不过来，他又讲得飞快。

老是问出一些在他看来弱智的问题。

又在一个点上死死地钻牛角尖。

慕承安气得鼻口直喘粗气。

“你这个傻…”

他都急得要爆出粗口。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他便长吐一口气，咽了下去。

他丢掉笔，怒气沉沉:“行了，我不教了。”

又只剩下我在那干瞪着两眼，脑袋乱得跟浆糊似的。

而许朝阳在背后一直默默地听着。

16.

吃午饭，我为了学习，都没心思去吃饭。

我对着答案，欲哭无泪地在联系册上打着红叉叉。

“该死的尚淮景，挑老子的软肋入手。”

我不禁大吼一声。

“我可以帮你。”

许朝阳在我背后轻轻地说道。

我吓得身子弹了一下。

我转过身，才反应过来，许朝阳居然也没去吃饭。

“可我的脑子不灵光，怕把你讲烦。”

根据上午慕承安给我讲题的那种状况，我都不敢请教其他人了。

“没关系。”

许朝阳平静着。

“好吧。”

许朝阳明显比慕承安有耐心多了。

我有一个点不明白，反复地问他，他都不厌其烦地再讲一遍。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关键是他讲得细致，清楚，完全不输于老师。

我这个疙瘩脑袋，经过他的几次讲解，终于豁然开朗。

我崇拜地望向他，不禁赞叹道:“许朝阳，你这样说不定比尙淮景还厉害。”

许朝阳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

“徐朝阳，别老是埋没你自己，你应该发光发热。”

我激励着他。

许朝阳乖乖地听着，不说一句话。

只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

唉，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反正，能不能战胜那弱小的心理，还得看他自己。

吃完晚饭，我又心急火燎地进入房间学习。

爸妈在我背后一直感叹:“这孩子，终于上道了。”

我又在一道题目上困惑地打转。

我就用手机发消息问许朝阳。

许朝阳在手机上为我讲解。

房门突然被敲响，我喊进来。

尙淮景走了进来。

“尙大少爷，有何贵干呀?”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盯着许朝阳给我发的消息。

“我来辅导你。”

尙淮景靠向我，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你辅导我?那怎么现在才来?”

“我要是一来就帮你，你就得产生依赖性。”

“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一位好师傅了。”

“谁呀?”

尙淮景吃惊着。

“无可奉告。”

我懒懒地答道。

我就跟着许朝阳默默地学习。

学校里，我们利用午休，人少的时候，他帮我辅导功课。

晚上，我们就用手机。

放假的时候，我们约定在咖啡馆等地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