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南笑了笑,“定价权,无论是石油还是粮食的定价权不在苏联,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需求。
纽约原油期货市场每一天的成交金额近百亿美元,芝加哥谷物市场全球所有的谷物商都会有对冲交易头寸。
在金融市场远期定价权的影响下,无论是石油价格和粮食价格苏联都没有发言权。”
“为什么立陶宛这个国家敢在二十万苏军入境下依然敢强势脱离苏联?
乌克兰呢,以目前苏联形势判断,相信乌克兰很快就会宣布独立。”
学生,是一个时代对政治最敏感的群体,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不可能吧。苏联不可能放任立陶宛真正脱离中央主权的,现在几十万苏军在立陶宛呢。”
“可是如果立陶宛真正独立成功,乌克兰确实很可能也会宣布独立的。”
“肯定不可能的,如果这两个国家独立出来,其他国家肯定也会独立,苏联中央肯定会镇压的。”
“......”
讲台上,沈剑南望着议论纷纷的学生们笑了起来。
笑的很含蓄,就像是随意讨论一个话题。
“同学们,你们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正因为没有不可能才有了无限的可能。”
“以目前苏联的经济恶化状态计算,我相信乌克兰一定会独立,
如果乌克兰独立,那其他国家也一定会趁机脱离苏联.....”
“如果所有的加盟国都选择了独立,那么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心里都不可抑制冒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苏联真的这样,那意味着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苏联完了,
更意味着金融这个工具的可怕恐怕不止几千枚核弹那么简单。
课堂上的最后,沈剑南说了一番话。
一番让所有学生都难以置信的话。
苏联一定会解体,而且一定是在今年。
这货认为,苏联的金融系统出了问题,所以卢布一定会遭到全面狙击,
如果卢布被瓦解,苏联的经济体系就会全面崩溃。
而经济的崩溃必然伴随着政治上的严重混乱,所以苏联一定会解体。
校园内。
卢新月和沈剑南并肩走着,她显然对课堂上沈剑南的分析感到怀疑。
“老师,你就这么确定苏联会垮?不管是立陶宛还是乌克兰,以苏中央的铁血肯定会大规模镇压。”
沈剑南停步,他转头望着卢新月很奸诈的笑着说。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苏联在今年解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如果没有解体呢?你答应我一百个条件?”
“就按你说的,如果在今年苏联没有垮台,我答应你一百个条件。
但如果结果跟我判断的一样,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卢新月怔住了。
这明显是一个不平等的赌约。
一对一百,怎么算怎么划算的。
而且苏联的铁血残酷强悍世人皆知,这么一个让世界都颤抖的国家怎么可能会在一年就分崩离析。
“说定了?那可不许反悔哦。条件等结果出来再谈。”
“好。击掌为誓。”
“啪!”
一大一小两只手拍到了一起。
赌约生效。
沈剑南顿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大势这种东西那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他赢定了。
脸上还有羞恼愤怒之意的卢新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输了又怎么样呢。
各怀鬼胎的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人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
1991年3月1号。
香港,钵兰街。
彭三就像是猪八戒进了西瓜地,走一路看一路。
太多美女了。
衣着清理、打扮时尚,那风情一笑让人顿时心儿一荡漾。
喧嚣的街道上不少小商贩站在小推车前叫卖着各种小吃。
街道两侧,无数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着,目之所及的空间内,到处都是夜总会、桑拿、卡拉OK厅。
“靓女多多”、“超级靓女为各位男人服务,保证令男人舒服”等字眼充斥在大厦的最醒目处。
这里是香港的‘红灯区’,这条在白天看似很普通的街道每到傍晚就立刻活色生香起来。
香港明令禁止色情业,所以这些风月场所全部打着沐足、按摩、夜总会、桑拿、卡拉OK的幌子,
将肚脐眼下和膝盖以上的风月故事发挥到了极致。
彭三从未见过如此风情的城市。
穿那么少那么露都敢站到街上,瞅瞅那大腿、瞅瞅那脖子以下的大片雪白,让眼球收到了冲击。
距离彭三三米的后方,沈剑南和卢树结伴而行着。
卢树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沈剑南的表现太不正常了。
从入港以后,无论是香港的繁华还是钵兰街的特色,他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什么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彭三就是正常人。
任何一个刚到香港的人在见识到资本主义的腐败都应该嗨起来才对。
沈剑南不同,眼里完全没有任何兴奋之色。
卢树若无其事问道。
“沈先生以前来过香港?”
当然来过。
沈剑南在心里说着。
“第一次来,不过对香港比较了解就是了。”
“怎么说?”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卢树一怔,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沈剑南的意思。
“差点忘了沈先生是金融学的专家。”
“卢先生,方案我已经给你了,至于要不要这么做现在还得你来拿主意。”
卢树沉思起来。
入港之后,沈剑南给了卢树一份投资方案,一份让卢树有点害怕的投资方案。
交易香港恒生指数,也就是做股指期货的投资。
这很疯狂、也特别恐怖。
因为香港股指期货的交易不比股票,
每一个点的波动在五十港币,
一张合约的保证金要五万港币。
卢树做的最多的就是股票,对于股指期货这种东西他本能的有一种畏惧。
无他,波动太变态了。
一分钟的盈亏一张合约可能有一两万港币。
卢树有些为难道,“要不我们还是先从股票做?股票的风险毕竟低一点。”
沈剑南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如果不是过来香港卢树算是帮忙,他现在真的懒得卢树这种家伙。
原因很简单。
香港是亚洲的金融中心,沈剑南最擅长就是在这种地方发展客户资源,
即便没有卢树的投资,他依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新的投资渠道。
“卢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才是说如果你拿不定主意的话咱们就趁早分道扬镳彼此都不用浪费时间。
当然,你帮我离开国内的花费我会用最短时间以一百倍还给你。
不过卢先生,如果你连试试都不敢试,我劝你还是不要碰这行了。”
卢树的眸子瞬间收缩了起来。
自从到了香港之后,沈剑南言行举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态度嚣张跋扈不说,语气和话还不容置疑,甚至连别人反驳的余地都不给。
就像是,香港是他家的。
卢树就是这种感觉,他感觉自从到了香港后沈剑南就像是到了自己地盘的黑涩会。
狂妄、不可一世。
卢树完全不知道沈剑南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他很清楚沈剑南在学校是什么身份,也很清楚这家伙身上最多现在就两千块钱。
这点钱,如果没有他照顾着在香港这块地上最多半个月就得饿死。
可偏偏,沈剑南就是如此跋扈,这厮不光没有半点觉悟还反过来像是他成了老板一样。
就像是想要撕毁之前在国内谈的合作协议。
这很荒唐。
卢树是个聪明人,沈剑南既然如此狂妄自然有狂妄的理由。
“我答应你的计划,但是如果亏了,你知道后果的。”
“哈哈哈!”
沈剑南肆意笑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收住笑说道。
“有点失礼,卢先生还请见谅。很久没有被人威胁恐吓过,一时间有些想笑。”
沈剑南毫不介意卢树眼里的威胁警告,他伸出手文质彬彬道。
“很高兴卢先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的时间不多,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