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司陌、叶舞和叶心都还是青涩的年纪。

他们三个青梅竹马，而我为了得到司陌的垂青，厚着脸皮和他们玩。

我费尽全力脱颖而出，成为司陌的左膀右臂，也成为了他的女人。

可有一天，他一边做一边吻着我的额头，没什么表情地说。

“青帮那边需要一个卧底，就你去吧。”

这句话和现实重合起来，我吓出了一声冷汗，惊醒过来。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醒来是躺在温暖的床上，我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感觉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过了。

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转过头去，果然看到司陌漂亮得不像话的一张脸。

他还在睡，眼底有一层淡青色的阴影，想来是最近都没睡好。

我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就要凑过去亲他，没想到气息刚刚接近，他漆黑的眼珠就睁开来，冷冰冰地打量我。

全然的锐利和清醒，丝毫没有初醒的迷茫。

我讪讪移开身子，假装去拿床头的纸巾。

司陌一抬手截住了我。

他皱着剑眉，似乎在回忆什么，“你救了我？”

我笑了，“怎么，司先生要报答我？”

他发病的时候记忆都是模糊的，这次居然能记得我，我还是很庆幸的。

司陌冷笑一声，顷刻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动作利落地起床穿好衣服。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再逼问你了。”

他抬手正了正领结，清隽矜贵的模样，我看得呆了。

不得不说，我看上的男人，真帅。

他在还盯着我看，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抬头和他对视。

“如果我说，我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在这四年送给你了呢？”

司陌轻蔑地嗤了一声。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就是我们的眼线？”

我无力地点点头，“是。”

“秦雨，我以为你会撒一个高明一点的谎。”

司陌突然凑近我，温热的气息逼过来，“这些年，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叶心，懂？”

又是叶心。

她爹和我接洽，最后所有的功劳都是她的。

我真是解释累了，破罐子破摔地撑起身子，鼻尖差点和他相接。

“那司先生你说说看，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司陌笑了，又痞气又耀眼。

他坐在床头，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冲我吐了一口烟圈。

我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咳出来。

他很喜欢看我的窘态，像猛兽戏弄猎物那样逗了我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把枪来，轻轻拍在我面前。

司陌的神情有些戏谑。

“你朝自己开一枪，我就相信你，怎么样？”

我掀起眼皮看了看，吸了口气，“你是认真的么？”

司陌不置可否。

“我还不了解你么？司陌。”我突然笑起来，“这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你吓唬我。”

我趁他一凝神，柔软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磨蹭着他，挑逗地笑。

“既然玩了，就玩把大的怎么样？”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笑得眉眼弯弯，生出几分悲凉的甜蜜来。

至少司陌他是喜欢我的身体的，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

司陌眼底的欲望一闪即逝，桀骜不驯地挑起眉。

“你想玩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拿你的配枪出来。如果我赢了，你不仅要相信我，还要做我的男人。”

可能是这个要求太无理，司陌着实怔了下。

然后，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讽刺地掀起唇角。

“看来，秦小姐真的很缺男人。”

“我不缺男人，只缺你。”我不管不管地缠上去，学着他的样子反嘲，“怎么，你不敢？”

看他没反应，我作死地又蹭了蹭，“如果我成了你的女人，我会把你伺候得很舒服。”

司陌冷酷地把我拨开，没注意划到了我的伤口，痛得我眼前发黑。

接着，一把小口径的枪搁在了我面前的柜子上。

“我不敢？我只是怕秦小姐后悔。”

我看着枪身金属反射出隐隐的蓝色，有些怀念地拿起来。

这的确是司陌随身的配枪，虽然只有六发子弹，但从来都是满的。

我拉好枪栓，一只手扣着扳机，一只手引着他的大掌，放在我的手背，一齐搁在我柔软的胸前。

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我不后悔。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司陌脸上略过一抹奇异的神色，“这个位置，你死定了。”

我咧开嘴，“不。司陌，是你输定了。”

说完，我闭上眼扣动扳机，一声巨响，我感觉身体的某个部分飞出去了。

全身的血液往胸前的嚯口涌出去，我倒地之前，清晰地听到司陌骂了声脏话。

“f**k，你这个疯女人！”

他身上脸上都沾满了我的血，想要把我甩开，却又有些矛盾地怕加重我的伤势，于是保持一个分外尴尬的姿势，冲外面喊了一声。

“叫Kevin带着医药箱过来！直接去手术室准备手术！”

有血液流进肺里，我剧烈地呛咳起来，口鼻都溢出红色的泡沫。

我挣扎着搂着他的脖子，不顾他厌恶的表情，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大口。

声音微弱下去，但我觉得我气势还是很足的。

“司陌，老子喜欢你。”

我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对我来说，这是一场必赢的豪赌。

如果有机会能赢得这个男人，我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吃颗枪子？

我弯唇得意地笑起来，天旋地转，视野最后的画面，是司陌一身脏污，发作不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