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亮亮的住处，亮亮不在，出门上班去了。

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人倒在沙发上，喝了一会儿，给亮亮发微信。

回来了。

怎么样？学到些什么？

亮亮问我。

皮毛。

郭凯，本是亮亮介绍给我的，听说，要介绍这一个人，很是花了番功夫，我本该，领亮亮这个人情。

但我说皮毛，已经算很领情了。

手机扔在一边，回头想，刚结婚那会儿，总觉得，一切都是新鲜。

那时候，身边有个好哥们，叫范爽，他问我，小护士，玩起来爽吗？

滚你妈的！

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范爽跟我认识，好多年了，他家里开工厂的，有点小钱，他总说，人活着，就是挥霍，挥霍，不断地挥霍。

等你不想要挥霍的时候，大概，也就快死了。

我们两个，常常坐在马路边抽烟，他喜欢的牌子，我不喜欢，他说，你这个人，做不成什么大事。

我这个人，本来就做不成什么大事，要真做成了，恐怕也就不是我了。

那一年，范爽开车，撞了个人，对方不报警，想要讹一笔大的。

范爽来找我，问，有什么办法吗？

我问，那个人，死了吗？

操！最倒霉的，就是没死.....

哦......男的女的？

男的，长子，家里还有个妹妹。

我听范爽说，那个人家里还有个妹妹，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来了主意。

我让范爽，拿了点钱，去砸那个叫春眉的女孩，小姑娘，二十岁不到，正是见钱眼开的年纪。

果然，没几天，范爽告诉我，搞定了，我他妈也要结婚了。

不错，现在，你成了他的妹夫，看他怎么还好意思开口要钱。

范爽的婚礼，办得很盛大，我跟莉亚一起出席。

席间，莉亚问我，你的这个好朋友，很有钱吗？

还好吧，他就是比较喜欢花钱。

那还是有钱，没钱的人，想花都没得花。

其实，我不太喜欢莉亚跟我说话的语气，好像嫁给了我，有多委屈似的。

当晚，回到家里，跟莉亚求欢，一把将我推开，说，太累，睡吧。

你他妈又不用动，有什么累的？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谁知，便是这样一句话，招惹了她，坐起来，非常严肃地对我说，肖波，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就是不尊重女性。

一个不尊重女性的男人，根本不配叫男人！

我被她搞得，性味索然，转个身，倒头就睡。

后来，跟范爽抽烟的时候，他和我说，那个叫春眉的傻逼，连他妈叫床都不会。

小家碧玉，都是很害羞的吧。

我笑着，揶揄范爽。

小他妈什么家，碧他妈什么玉？每天哭丧着脸，就知道跟我要钱！

早知道，还不如赔她哥的医药费呢！

我问范爽，你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范爽说，是男人，都要结婚，早点结了，弄个孩子出来，任务也就完成了，接着，就能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你听说过吗？

一个男人身体里的精液是有限的，一生就只能射五千多次......

五千多次，听上去多吗？一天射一次的话，二十年不到就他妈射完了。

所以，你要懂得珍惜，不能把精液，都射给了同一个人。

数字，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同一个数字，有时候，你会觉得很多，有时候，你又会觉得太少。

比如，你口袋里装了一百块钱，你会觉得多吗？可是，如果一个人活了一百岁，会不会觉得，他可真是个老不死？

我躺在亮亮家的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一觉。

醒过来，亮亮已经下班了，买了排骨，土豆，还有一大堆芹菜。

我有高血压，每天，都要喝芹菜汁。

不好喝，但也没有办法。

活着，总要干一些为难自己的事儿，不然，怎么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呢？

亮亮指着芹菜，冲我解释道。

我帮亮亮把那一大堆芹菜，用真空袋，装好，放进冰箱。

他回头，突然看着我说，肖波，会不会有一天，你就弯了？

不会.....我就是想靠这个，挣点儿钱。你不是说，做直播的，不装gay，挣不到钱吗？

我就是怕你，装着装着，就陷进去了。

亮亮转过头，专心去削土豆。

说起来，在亮亮家，已经住了一个多礼拜了，亮亮没有跟我提过房租的事儿，我几次想提，也实在是没什么钱，干脆就这样，心安理得下去。

我问亮亮，你这样帮我，图什么呢？

你喜欢男的，怎么不找个伴儿呢？

亮亮笑了，说，找伴儿，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在这座城市，年纪越大，就越会发现，人，是不需要伴儿的，需要的，只有自己。